昆玉是被豹子叼着后领叼进遣云宫的正殿的,秋灵追在后头断断续续的解释:“仙君,昆玉就是个送果子的,仙君,仙君,你别胡来呀。”
昆玉这才明白,这豹子就是秋灵口中的“我们家仙君”,这遣云宫的主人。
她打了个冷颤,然后豹子一松口,把她扔在了地上。
昆玉摔在地上,脑门和白玉砌的地砖撞了个脆响,她揉着脑袋爬起来时,豹子一阵烟化成了人形,正是对面铺着白狐裘的银椅上坐着个白衣少年。
少年身着一件白绸圆领袍子,白绸里似乎织进了些许银线,盈盈闪着光点,他额上一条镶玉抹额刻着山海,腰间银带珍珠攒成鸟兽,云纹护臂盛着日月,绣口长靴踏着祥云。
他同其他神仙不大一样,穿着Jing干,很是意气风发。
少年翘着二郎腿,一手拄着侧脸,一手轻叩着覆着白裘的扶手,而后他抬手一挥合上了殿门,把赶来的秋灵生生挡在了外头。
“本来今日那疯女人来过就晦气,你这个送果子的,还一迟迟了两个时辰,你是想把本君的雀儿都饿死吗?”少年挑挑眉,一双俊采星驰的眼气得瞪了瞪。
“不敢不敢,我就是迷路了,仙君在上,我不敢撒谎。”昆玉连忙赔个笑脸,希冀着这高高在上的仙君能放她一马。
少年不依不饶道:“槐江园真是越来越荒唐了,送果子的仙童竟然还能不识路?”
“我刚来天庭十日,路还不太熟呢。”
“哦?这样吗?”
少年起身走过来,将信将疑的绕着打量了她一圈,他忽然灿然一笑:“那么本君问你,你仙阶几品,仙职何名啊?”
昆玉一懵,她哪里能知道,她不过就是个走后门的临时工,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也没能答上来。
神仙一向将他们魔界众生视为万恶不赦之徒,若是被这少年得知自己来自魔界,还不立即将她挫骨扬灰,想到这里,昆玉喉头一紧。
少年高兴的咧嘴笑了,像是寻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他本就长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俊朗得十分张扬,此刻笑起来,更是好看得过分。
他见昆玉答不上话,笑得渐渐幸灾乐祸起来:“本君一眼就能看出你并非得道升仙之辈,你若是不肯说实话,本君现在就把你吞了打牙祭。”
这可怎么办,上天庭不过才十日就被识破了,昆玉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不就这么回家吧?师父这么老一妖Jing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少年见她竟然发呆,敲敲她的脑门:“你是不是以为本君真不敢吞了你?”
昆玉怂得矮下半个身子:“我说,我说,您老别吃我,我一点都不好吃,还磕牙。
害,都到快被人下肚,干脆坦白从宽了吧,毕竟小命要紧。
她一咬牙,干脆的扯了半真半假的谎:“我承认,我的仙职是买的,我对天发誓,我就是不想努力修道,又想做神仙而已。”
这是昆玉五千年妖生悟透的第一个大道理,永远、永远、永远不要对别人说大实话。
然后她低下头,真情实感的哀求:“求求仙君慈悲饶我一命,我这就打哪来回哪去,再也不到天庭来了。”
昆玉在三危山坑蒙拐骗横行两千年,这点谎话和演技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么?少年哪里知道他面前的这位是个半句真话都没有的主,见她认了买官一事,便不再怀疑旁的了。
大不了就打道回府呗,昆玉心想出来见见世面也不算亏,就是芳摇两百万年攒的名贵药材全让她贿赂英招了,若是有一天芳摇回了家,怕是要把她这颗珠子劈成两半。
可没想到,少年眼珠一转,竟凑到她耳畔,笑盈盈的说道:“记住了,你仙职槐江随侍,仙阶末等第九品,本君天帝座下紫微君流银,今后你要听我差遣,我接下来同你说的话,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昆玉侧头看看他,这仙君莫不是突然大发慈悲了,流银朝她眯眼笑着,漆黑的眼睛弯得像轮月:“你得听本君的话,和本君一起对付静水那个疯女人。”
而后流银又自顾自的摩挲一下下巴:“你这伪装也太拙劣了,骗骗旁人还行,本君借你个仙囊,你且戴上,保管天帝也看不出你还未得道成仙。”
流银咂咂嘴:“而且啊,也就秋灵她们眼瞎,还真以为你是个仙童,本君给你施个术,保证没人再能认出你是女娃。”
流银折腾了一圈后,昆玉摸摸自己浑身上下,夭寿了,她还真变成个仙童了。
若不是流银在自己面前,昆玉已经开始骂娘了。
待她好不容易逃脱流银的豹爪,想同秋灵哭诉自己的仙童身也哭诉不了,只好喝着水打听:“静水是哪位?”
秋灵瞪着眼睛刮了她两眼:“那是霜火元君的名讳。”
昆玉呛得咳了起来,这流银仙君,还不如一脚把她踢下天庭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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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玉偷了几日懒,天天混迹于各色仙娥中间听八卦,她还想早些把流银的破事了解,和仙童身赶快告别。化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