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一聚后,直到四月初十,沈洛虹和杨墨澜两人除了上朝之外就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面。
一是两人相约要避人耳目,而温泉庄子里面的探子还没除干净,沈洛虹不敢冒险;二就是因为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在疑心的毛病上简直就是太元帝的翻版,也许还没有太元帝好。太元帝的疑心几乎都用在自己这几个皇女皇子身上,对于干差事的朝臣则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太子却是把所有人都给囊括了进去。把事务交给奕王齐王去处理,沈洛虹在旁边辅助,一边害怕沈洛虹没有选择他作为主君,做事不尽心;一边害怕沈洛虹认了奕王或者齐王为主君给自己立了个劲敌,天天跑到沈府去,弄得沈洛虹烦躁至极又不能将人撵出去,只能应付着,还不能让太子看出来什么不对的地方,简直是要把人折磨死。
不过,沈洛虹也不是没有什么收获,至少他知道了齐王对于这个至尊之位是没有什么想法,至于参与夺嫡,也完全是身后的世家赶鸭子上架,而他本人却只想当个吃白饭的闲人,纵情山水,若是可以更想去边疆看看。而且齐王还跟沈洛虹隐晦地透露过,什么时候沈洛虹择主,他就跟那人身后出力,等着新皇登基那天给他个闲王的称号便是。
这话沈洛虹并没有跟杨墨澜说,毕竟从深宫里长大的孩子,哪一个不是人Jing,骗人一骗一个准,齐王还是要多多观察,若是真的可以了,再说。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万国来朝的日子。
宫裙飞扬,青丝墨染,云鬓高耸,美目流转,端的是仙女下凡,宫如广寒。
一曲舞毕,舞姬躬身行礼,缓缓退下,空留一室赞叹。
太元帝满意地端了酒,朗声笑道:“诸位使臣,莫要拘束。”
“谢罗泽陛下恩典。”
众人起身道了谢敬了酒,太元帝给了恩赦,大殿之中这才热闹起来。
沈洛虹身为宗亲,自然是要坐在半阶之上,一身紫色华服在一众玄色官服中是在是太过瞩目,这大殿中一半人的目光都在这位刹那府君身上。
不过,这些人里不包括闷头喝酒的天羽二皇子乞伏暮末,他不知道为什么父王会同意那个杂种大哥的话,让他过来和亲,而且还要娶他最看不上的罗泽皇女,既然不得不娶的话,他不好过,那也不能让罗泽好过,见舞女退下,得众多赞叹,心中烦闷至极,便不管不顾地开了口。
“柔弱至极,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一声冷哼,竟是盖过了众人之声,直接将整个大殿镇得毫无声响。
坐在乞伏暮末身边的天羽正使的脸瞬间就变了颜色,一边轻拽乞伏暮末的袖口让这位祖宗消停点,一边给身后的吴铭使眼色,让他说话给乞伏暮末解围。
吴铭暗骂一声,却又不能不管,只能站起身来,远远地冲太元帝行礼道歉:“罗泽陛下勿怪,我天羽二皇子还年少,酒量不佳,喝醉了说几句胡话,做不得数当不得真。。”
其实这样的挑衅在各国国宴上经常能看见,毕竟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不能动武,怎么也要在嘴皮子上占点便宜,不能落了下乘。
Yin谋阳谋那是见怪不怪,嘴上刀光剑影也是常规Cao作,不过像这位二王子不过大脑直接喊了出来的,却是第一次见。
太元帝沉了脸色,但又不能发怒,显得罗泽之君没有度量,只能问道:“朕看二皇子面色红润,眼神清明,倒不像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怕是贵使对我罗泽歌舞有何指教?”
“在天羽,草原上的勇士是用拳头和利刃来赢得掌声的,而不是软绵绵毫无力气的舞蹈。在我们天羽,就算是女子,也是可以在草原上打猎的勇士。”乞伏暮末将手里的酒杯一扔:“罗泽陛下,天羽的勇士也想让众人看看他们的英姿。”
“贵使说错了,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既然贵使是我罗泽的贵客,自然要遵守我们罗泽的规矩。”坐在文臣之首的陆相淡淡的说了一句,那语气像是在提点自家不听话的后辈,竟是有将天羽当成自己属国的意味。
“可是作为主人,让客人高兴不应该是你们的责任吗?”乞伏暮末根本就听出来陆相的语气问题,头一甩,看上去的确像是有些醉了:“本王子看不惯你们罗泽的东西,没意思!”
“那贵使便请吧。”太元帝的脸色黑得吓人,却又不能跟一个喝醉的人计较:“那朕便看看何为泽恩之魂!”
“这还差不多!”
乞伏暮末大笑一声,撑着矮桌跳到了大殿中央,之前的那些舞姬早就识相地退了下去,给这位王子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十七八岁的少年,带着些薄醉,在大殿之上将一套拳打得虎虎生风,拳风所到之处竟有破空之音。
好一个天羽二王子,如此勇士,自然有骄傲地资本。
“好拳法。”
在泽恩方向的席位上,传出来一声朗笑,接着一人从席位上闪了出来,一拳袭向乞伏暮末。
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着薄甲,大红的披风晃了人的眼睛,那人正是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