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随身的侍女,杨沫沐亲自推开了院门。
只见腊梅初绽,幽香点点,一白衣少年端坐亭中,素手烹茶,梅香和茶香浑然天成,端的是一派仙家道骨。
“天寒风凉,还请永安公主殿下饮一杯热茶,驱驱寒气。”礼毕,沈洛虹奉了杯热茶给杨沫沐。
“好香。”永安公主捧杯不饮,轻嗅茶香,微黄香甜的茶汤上飘着一朵冬梅,好看应景得很:“到底是刹那府君,这等心思,本宫可学不来。”
在永安公主观察沈洛虹的同时,也在观察永安公主。
在太子,奕王和齐王的打压下还有如此声望的女人绝对不简单。
“殿下说笑了。”沈洛虹轻笑一声,不再说话,等着永安公主先开口。
“本宫今日找刹那府君前来,只想问府君一句,夺嫡之路艰险,府君到底作何想法”永安公主垂眸饮茶,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吓人。
“奉八亲王为主君,便自始至终。”
“本宫相信刹那府君不是食言而肥之人,本宫听刹那府君一言便安心了。”永安公主放下了茶杯,看着沈洛虹:“本宫和亲一事已成定局,本宫不希望府君和皇兄把经历放在这件事上。太后娘娘已经跟父皇说了将本宫留在宫中半年的时间,这便是足够了。”
“殿下,您甘心吗?”沈洛虹突然问出声,看着对面坚韧的女子,莫名地想到了他的姐姐:“甘心在那荒蛮之地过一辈子吗?”
“本宫不甘心,但对于本宫而言,不是没有其他的路了吗?”永安笑了笑,笑中满是凄凉:“本宫不像其他朝代的和亲公主一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本宫已经知足了。”
“那臣说有办法呢?”沈洛虹看着眼睛瞬间亮起来的永安公主,一字一句道:“臣有办法将公主留在罗泽,只要公主肯忍心。”
“什么办法?”
“您不需要知道。”沈洛虹摇摇头,道:“您只需要知道,如果不是您去和亲的话,就必须有另一个人去,只是要看您想不想,下不下的去心。”
“宫中适龄公主只有本宫一人,府君怎么······难道是······”永安公主震惊不已,看着沈洛虹,被这位谋士的大胆吓得打了一个寒颤:“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一个不小心那便是要引起两国战争。”
“臣知道。”沈洛虹镇定地给永安公主填了茶:“臣只要做便能做到天衣无缝,臣只要公主一句话,您想不想,狠不狠下心来。”
永安公主微微垂着头,不语。沈洛虹也不逼迫她,自娱自乐地饮着茶水赏梅。
良久,永安公主才略有颤抖地开口。
“还是算了。”
永安公主见沈洛虹不可置信的眼睛,笑出了声:“本宫为罗泽六皇女,陛下亲封的永安公主,保罗泽平安乃本公主本职,哪能让他人代本公主受过。本公主的兄长是要成为天下之主的人,本公主怎么能给兄长拖后腿,天羽便是本公主给兄长的礼物。”
“臣明白,既然殿下决心已定,臣自当尽全力而为。”沈洛虹看着永安公主良久,大笑出声,起身拜了下去,双手伏地加额于手背:“有殿下为主君着想,子文定当不负殿下一番苦心。”
“本宫明白,此行辛苦府君了。”永安公主起身扶起沈洛虹,低声道:“齐王可信,府君可以一试。”
“臣谨诺。”沈洛虹抿了抿唇,起身告退:“臣还有要事在身,就在此别过。”
“府君慢走。”
等着各国使团依次回国,朝廷算是彻底闲了下来,着手准备今岁的察举,因为今岁有几家士族族老上了折子乞骸骨,太元帝巴不得他们回家养老当即就准了,倒是在朝中空出不少空缺,看得下面人眼馋不已,削尖了脑袋找关系拉拢人脉就想得到一官半职,竟然还有人找关系找到了沈洛虹头上。
哭笑不已地送走了前来套近乎的官员,回到书房的沈洛虹想了想,对侍书道:“徐州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妥当。”侍书低声道:“只要陛下收到奏折,那边御状就能告到陛下面前。”
“那就好,我们安心等着便是。”沈洛虹笑笑,起身拿书,却无意间看到那日齐王送与他的玉佩,想了想:“备车,我要去一趟齐王府。”
“诺。”
“等等。”沈洛虹叫住准备离去的侍书:“把运来的酒挑上一坛,再叫厨娘按照我给的房子,做上几道拿手的下酒菜,找齐王喝酒去。”
“府君,您不能多喝。”侍书很不赞同沈洛虹的想法,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特意嘱咐了厨娘做沈洛虹喜欢的菜,生怕他家府君在齐王府上吃不惯。
“哈哈哈哈,本王戏言却被府君记在心上,倒叫本王惭愧了。”齐王拿着酒坛子爱不释手地看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自己把人拦在了自家府衙门外,连忙到:“府君请,是本王疏忽了。”
“无碍,齐王殿下性情之真,何来疏忽一说。”沈洛虹颔首,跟在齐王身后进了齐王府:“齐王殿下率真至极,却没想到府中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