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只是过了十几天,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看来她应该经历了很多,吃了很多苦。
夏卿睁开眼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柳苏最恨他这样的眼神,好像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文不值的破烂,连正眼都不屑看她。
“为什么不说话?心虚了?”柳苏步步紧逼不肯善罢甘休。
之前的她心高气傲,神采飞扬,现在的她却从心底透出卑微。
夏卿就觉得耳边嗡嗡响,闭上眼睛有些不耐烦“你想让我说些什么?”
柳苏气的暗暗咬牙,就见夏卿开口缓声道“你舅舅被抄家斩首是他贪赃枉法种下的恶果,至于你。。。”
是的,她恨夏卿,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
柳苏讨厌他,不,厌恶。
“我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招,不论你装病还是怎样我们都不会放松对你的看守。不要白费心思了。”
“醒了?”
“你和千奕铭毁了我。”柳苏恨恨地看着他,语气却异常的平静,好像在陈述一个与她无关的事实。
或许是夏卿的存在总是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卑微,他的存在不断地提醒着她自己有多可怜。
那李大人被他气的直喘气,大声哼了一下就起身走了。
很奇怪,明明是千奕铭欺骗她,利用她,抄了她舅舅的家,害她从千金小姐沦落到今天这等地步,受尽白眼和讥讽,但她却更恨夏卿。
夏卿睁开眼的时候,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昨夜钻心的疼痛已经没有了,尽管身上还是不舒服,但到底好多了。
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他的影子,只是一天而已,他却像思念了数十年。
夏卿是尊贵的,与生俱来的尊贵,他就像是一面镜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柳苏,现在的她,有多么肮脏污秽。
“说什么?”柳苏冷笑着讥讽“你的确不该说话,无话可说嘛,你们造了孽,利用我,毁了我,现在报应来了。”柳苏激动地大喊。
夏卿没有说话,只是支起身子靠在床头,昨夜的病痛耗尽了他本就不多的体力,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让他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平日里几个厨子可着劲儿做好吃的他都吃的不多,被抓了去又没人看着肯定不会好好吃饭。
柳苏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看着夏卿苍白的脸心里升起一阵快感。
宝宝,你千万千万要很好,很好。
不等他开口又转回头道“你不要说话了,难听的很。”
夏卿也在看她,现在的柳苏和半个月前的她比起来几乎判若两人,倒不是说身上的穿着什么的,而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
那李大人见他一直不说话,连正眼都不看自己,脸上有些过不去
如果不是他和千奕铭,自己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经历那些不堪的事。
本以为又是那个李大人,却不曾想居然遇见了故人。
他有自己没有而期盼的一切,让人嫉妒,艳羡。
其实这一点她真的误会夏卿了,夏卿看谁都这样,他也经常这样看千奕铭,不是不屑而是天性懒散使然。
夏卿看都没看他一眼,闭着眼睛在床上缓神,过了一会儿,被关上的房门再次打开。
夏卿还是没有说话,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和她耗下去了。
那人正是半个月前在川地一行时被千奕铭抄了家的五柳镇知县王启的侄女-----柳苏。
这房间里是没有椅子的,专门让人搬来了椅子,要么是坐了很久了,要么就是要在这里坐很久。
缓了一口气,又道“说穿了,我们只是借你进了山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事是利用你的,何况,你若没私心也不会答应我们,利用?柳小姐,你太看得起自
哪怕一切都是她舅舅咎由自取,但是,对于利用柳苏查找证据的事,夏卿一直将责任归在自己身上。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总是清清冷冷的,好像什么也不在乎,谁也入不了他的眼。
身边的随从适时地递上端在手里的茶杯,李大人接过来抿了一口。
入眼的是一顶老旧泛黄的床帐。身下不是坚硬冰凉的地面,不过也没有比地上舒服多少。
夏卿扯了扯苍白的嘴唇,他真想笑,只是没力气,贪官就是贪官,他们现在这个处境也没忘记最基本的享乐。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夏卿转头,就见昨天来见过他的李大人坐在房间中央。
夏卿收回视线,神色不动地点了点头,在心里叹口气,说到底,夏卿对柳苏是存了些内疚的。
夏卿实在不想听他讲话,皱了皱眉看向他,开口道
房间里没有桌椅,她把粥放在一边的窗沿上,走到床边看着夏卿。
“你装病乐得在地上躺一夜?”
不过他敢肯定这个李大人只是一个跑腿的,并不是什么大人物。
“还记得我吗?”
“不说话?告诉你,你现在也就是阶下囚,甭跟我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