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朝廷新派来了个官爷,说是被下了迅震旨,十天之内找不到迷楼案丢失的天魂就直接被贬去儋州!”一小茶馆内汉子笑道。
“可不是嘛!听说那官爷以前是徽州的太守,后来被调回京,这还没半个月呢,就被调这来了。”另一汉子喝了一口茶,又微微皱起了眉“不过现在都已经五天了,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呀!”
先开口的汉子刚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急剧的咳嗽声打断。抬头望去,只见一人身着湖蓝衣袍,身材瘦削,一袭青丝肆意披散在身后,一手遮住口,指节匀称修长。或许因为咳嗽缘故,白皙的脸颊微微发粉。若不是扰了清幽打断一楼人的什计让人心生不满,倒真是一副让人心动的好皮囊。
“咳咳,对不住对不住。各位咳,继续,继续啊别看我了。”那人慌忙起身,不顾一众目光追随,逃也似的离开了茶馆。
原本谈话的那两汉子面面相觑,一脸莫名其妙,却也没有继续将方才话题说下去了的兴致。
街道上。
宁白凤好容易止住了咳嗽,顿时又一脸痛苦,他娘的,是说为什么来了奉天所有同僚都对他退避三舍,感情又被政敌将了一军。若不是今天晚上闲着没事来这茶馆喝茶,怕是自己也不知道竟然被下了这样的命令。奉天迷楼案,这都是前朝的案子了,让他破?搞笑呢吧?
思虑之时,猛然觉得头上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了个正着,一球滚落,宁白凤下意识将它抱在怀里,却引来了一阵欢呼。
宁白凤一脸懵,只见人流朝他挤来,吓得他忙退后多步。今夜出门前忘翻黄历,早闻奉天民风剽悍,怕不是惹了什么大事。正当他下定决心准备撒丫子开跑时,只听身边一人道:“这位公子可真是好福气啊,要知道这花魁柳姑娘一年才掷这一次花球,竟被您给接住了。”
“什……什么”宁白凤一脸惊愕,抬头,“玲珑阁”三个大字让他头脑一震。感情晚上瞎晃悠到花楼下了!
那人看宁白凤一脸迷糊样,笑道:“公子初到奉天吧?那可真是好运气啊!这柳姑娘真名柳依依,我们奉天头号美人,从来不接客,常人一掷千金都见不上一面,这可是第一次扔花球。”
宁白凤满头黑线低骂道:“你丫的,宁家家规十三条,嫖者重罚四十家法。”
不过他的声音实在太小,顿时被淹没在人群喧闹声之中。而此时他已被团团围住,只留出狭长的一条路径直通往玲珑阁门口。再也跑不出去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破罐子破摔吧。宁白凤心道。到时候进了门跟那柳姑娘好生解释清楚就好了。
顺着一路艳羡目光进了阁门,刚迈进门槛,只见一女子蒙面提灯而立。那女子身着素纱衣,身姿妙曼婀娜,发高束起,虽是青楼女子,竟有几分英气。宁白凤顿觉一丝尴尬,眼睛往下,只见那灯状如莲花,乃用琉璃镶嵌而成,蜡烛燃烧自带芬芳。
好奢侈的灯,也不知几两银子可换这什物。宁白凤心道。
“姑娘在后院等你,请随我来。”那女子伸手拿出宁白凤怀中花球,退后一步转身,也不顾宁白凤反应,径直走了。
宁白凤一脸无奈,忙跟上去,想了想,开口道:“今夜接这花球,并非我所愿。”
那女子似乎没听到这话,穿过回廊,发现宁白凤尚未跟进来,又停**子看向他。
宁白凤:“……”
他走近女子身前,又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接这花球,是它砸到我了。”
女子看他跟上,转过身继续走,宁白凤无法,只好继续跟。
不知走了多久,那女子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道:“到了。”
宁白凤原本在思索如何开口,冷不防被吓到。
一抬头,哪里还有什么姑娘的影子,他面前的,只有一艘周身布满琉璃灯的红色花船。
他退后两步,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诡异,刚准备跑,一红衣女郎从船内缓缓走出。只一眼,便如钉在地上一般,再也挪不开脚。
这也太他娘的好看了吧!只见那女子身形修长,红衣着身,风起,衣袂蹁跹,月色下竟有乘风归去之势。仔细比较,站起来竟比宁白凤还要高出些许,月光铺洒在她的身上,流注于她肌肤之间,显得更加美好,饶是宁白凤这般不近女色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但当目光流转于胸口,他又感叹道:“美人是不错,可惜就是胸小了点。”
那女子显然注意到他的目光,顺势低头一看,不由得噗嗤一笑。梨涡浅漾,晕开一船月色。
“宁公子倒不似外界传闻那般正经。”她开口,声色偏低,又有些特别。
宁白凤只觉脸上一热,顾不面前人如何识破他的身份,忙低下头 作势咳嗽两声,整理了下自己的失态,想了想沉声道:“那个,那个柳姑娘,今日我接你花球不是有意的。我路过,然后那花球正好砸我脑袋上了,我……”
“我知道”柳依依打断了他的话。
“你知道?”宁白凤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