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贯丘婉宁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易安等了两日还未见得她有外出的迹象。
“元宵节快到了,按理讲应该出来采买胭脂水粉,怎么会毫无动静。”易安坐在离徐府不远的茶楼里,对着敞开肚皮大吃特吃的月华说道。
“…唔……唔唔”
易安倒杯茶,递到她面前,“吃完再讲,别噎住。”
月华咽下糕点喝口茶,“地仙给的淮夷城的年志已经送过来了,我翻了翻发现贯丘婉宁与徐岳大婚那日徐岚突发肺痨,过了三日后传出病死的消息。”
“贯丘婉宁同徐岚不和?”
贯丘婉宁是出了名的温柔贤惠,对谁都是温声细语,这样的人鲜少动怒。而徐岳与她是青梅竹马,这样算来三人也算是相伴长大。不和的可能很小,易安思踌片刻后又问:“贯丘婉宁的身份背景可有查到?”
“贯丘婉宁并未出现在淮夷城的记录内。”
淮夷城的年志上没有就说明贯丘婉宁要么是从别处迁居过来,要么就是改名换姓。徐府再怎么说也是官宦人家,这样来看贯丘婉宁的身份不会低到哪里去。
又等了两个时辰,徐府的大门才开了一条缝,有人从缝里溜了出来。
“阿月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去就回。”
这时候隐身诀的作用就体现出来,易安紧跟在她的身后,穿梭几个巷道后在一家医馆停下。她先是紧张地环顾四周,见四周无人后才进去。
进去后她就拽着医者的袖子,“快救救我们家小姐!”
听他二人一阵言语后,易安才知道贯丘婉宁竟然上吊自杀。具体原因还未细谈,就见有人执刀冲到医馆里,对着那女婢凶狠地劈过去。
人命关天,易安本想暗中相助,转念又想此时正是接触贯丘婉宁的好机会。于是她撤了隐身诀,趁歹徒不备将他打晕。
那婢女还未回过神来,软着身子倒在地上。
“在下只是偶然路过的修仙之人,只见你们二人有性命之忧才出手相助。”
易安又道:“方才见这歹徒来势汹汹不知其中有何恩怨。”
那医者的药箱不知何时被冲撞倒地,露出香烛、符纸和大把的纸钱。
易安眼神一冷,“这儿不是医馆?”
那医者讪讪道:“不瞒仙人,小人只是做些驱鬼的生意,这医馆只是图个方便。”
挂羊头卖狗rou,这种做法恐怕是为了掩盖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易安冷笑,“原来你就是那个骗子。”
诈人,诈得高明就能轻而易举地套出话来。
“梁大人说的就是你?”她作出义愤填膺的模样,举着剑刺过去。
剑刃擦着脖颈,他立马吓得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道:“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小人不过养家糊口而已,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骗得人不少,梁大人是哪个早已记不清,既然被揭穿,乖乖认错才能留住性命。
“你…你是骗子!”那婢女瞪大眼,颤着指着他。
易安隔空取了一张符纸,纸上有灵力,对付寻常游魂不成问题,从字迹上来看也是当日在门上所见的。她伸手扶起婢女,劝解道:“姑娘稍安勿躁,这骗子还算有良心,符纸的确有驱邪的用处。”
“对对对,小人没那个胆子敢欺瞒婉宁小姐。”
顺杆子往上爬,大智慧没有小聪明倒是多。易安面无表情,“在下观二位所言应该是徐府的夫人贯丘婉宁。”
“的确。”这种境况也没什么好瞒的,那婢女先是走到易安面前行了大礼,抬起头时已经泪眼朦胧,“我家小姐这一年来性情大变,时常说着胡话。”
“胡话?”易安追问道。
“嗯,自从徐岚小姐过世,大人与小姐便不怎么亲近,日日焦心竟然发起癔症。时常说什么有人要推她下水,还说水里很冷。府里的老人说是遇见水鬼,要找驱邪的道人。这事传到大人的耳朵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传话的人都挨了板子。”
“所以你就偷偷找狗头道士?”易安斜睨地上跪着的[医者]一眼。
“本来我也不信,可是…”她犹豫地顿了顿,咬咬略有些发白的嘴唇,“去年清明,我起夜见到过……”
死魂会在死去的地点游荡。
徐府门口有石兽守护,死魂出不去,厉鬼进不来。而这些姑娘被杀时还来不及反应执念未生不能成为厉鬼,府中的人只是做做噩梦、看见鬼祟而已。
“别怕。”
凡人对鬼祟大多是畏惧的,这婢女看着年龄不大遇上这种事情没哭哭啼啼地都已经算是勇敢,易安扶着她的肩安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深吸一口气,手没之前那么抖,“也是从清明开始,小姐的癔症也越来越严重。除了说每晚都梦见有人要她偿命,还一直说大人不是大人。”
癔症倒不是癔症,除了鬼祟徐府肯定还藏着什么秘密,易安见那婢女还是有些后怕的样子从袖子里掏出符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