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有人敲门。
易安正正身子,“可是徐夫人?”
门先是开了一条缝,接着就听有人道:“小姐正是这位仙人救得我。”
“仙人快进来。”先前那位婢女招呼着放她进去。
烛光轻轻晃,只见眼前女子眉眼如画,一步一行都带着几分和煦的春风。“咳咳咳”她用帕子捂着嘴,细眉微蹙。
易安见她难受得紧,“这里风大,不知可有空屋子?”
寻了处柴房挡住风,贯丘婉宁才渐渐止住咳嗽。,“真是对不住,竟然让仙人到这样的屋子里来。”
“夫人客气,修仙之人露宿荒野也是寻常。”
“我听浅烟说仙人有法子驱除邪祟。”
“修仙者与道士本就同源,不过是称呼差异。”
易安向前,“得罪了。”言罢,寻了xue道,轻点几下。
贯丘婉宁只觉舒畅不少,心下对这仙人的本领有了领会,露出真心实意地笑容来,“多谢仙人。”
她又朝着浅烟摆摆手,一块圆玉便出现在易安的眼前,“素闻君子如玉,如今才见女子也可如玉般温润。这是我小小心意,还望仙人笑纳。”
圆玉并不似表象那般普通,烛光下光芒不断,仅仅看着便觉得玉质细腻。这只是其中之一,其二玉胎里有似有莹莹光芒,定是以灵力温养许久。
“那就多谢徐夫人。”易安看得明白,贯丘婉宁虽然性情温柔和顺,但是在她点xue的时候摸了摸袖子。如果不出意外那里定是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从始至终她都未曾相信只言片语。
贯丘婉宁想要通过“贿赂”来看清人性,在她看来一个人可以浑身都是缺点,但是不能完美无瑕。
易安要做的就是大大方方地把瑕疵展露出来,“此玉价值不菲,入手温凉是块好玉。”
“仙人喜欢就好。”
“曾听闻府中的二小姐死于肺痨。”
闻言,贯丘婉宁的嘴角僵了僵,随即又道:“岚岚的确死于肺痨。”
“那夫人觉得那鬼魂是不是二小姐?”易安盯着她。
“不是”她说地果断,神色未变。
“岚岚死于肺痨。”她又强调一遍。
徐岚,溺水而亡,这些明明是从贯丘婉宁的梦境里看到的。如今徐岚的魂魄未归冥界,只能是在凡界游荡,缠上她的可能极大。
贯丘婉宁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隐瞒这件事,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是为了谁?
“夫人能描述一下梦中所见么?”
“我梦见我站在淮水边,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在水中奋力挣扎,可是有东西一直在拉我。”贯丘婉宁陷入回忆,“水一次两次地漫过头顶。我被呛得咳嗽,恍惚间觉得自己快要溺毙在水中。”
“徐大人也是修仙者,夫人可与他说过。”
她垂眸遮住心绪,沉默许久后才道:“未曾。”
眼观耳听,贯丘婉宁在说谎。
且不说她有没有告诉过徐岳,只要徐岳的的确确是修仙者这府中异状肯定会知晓,而且先前浅烟也说过徐岳惩罚过传言的仆役,由此看来贯丘婉宁几乎是满嘴谎言。
“夫人不说实话,我也无能为力。”易安道。
浅烟突然向前,抓住贯丘婉宁的手,“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隐瞒。”
“今日就是如此,仙人早些离去罢。”贯丘婉宁对着易安做出请的姿势,神色坚定不移。
她的不愿言也在易安的预料之中。
“小姐。”浅烟有些不甘心。
“那在下告辞。”
出了徐府的侧门,易安捻出一个隐身诀,飞身又入府中,跟着贯丘婉宁主仆二人走到屋内。
“我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说清楚。”浅烟蹙眉道。
贯丘婉宁冷冷地瞥她一眼,“浅烟你若还想保全性命就不要多嘴。”
“可是明明是大人…”
“住嘴!”
——
巷道连个鬼影都没有,易安出了徐府,看着夜色寥寥难得生出几分悲景伤情的念头,沿着街道不知归处地走着。石板路上结了冰霜,底浅的水洼结了层薄冰,她低着头看着觉得很有趣,伸脚蹭了几下冰层破裂在脚下发出嗤嗤的声音。
“神女大人好兴致!”
“哎呀!”易安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叫出声来,抬头一看又是怀幽。
“夜色已深,本座竟不知怀幽君有夜游的习惯。”她悄悄把脚缩回来,端着架子,语气中却带着被人识破的羞恼。
怀幽眉梢微动,露出讥笑的神情,“我也是近日才知易安神女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
易安有些头痛地看着怀幽,心道:一个两个的莫不是狐狸堆里出来的,难缠得很。
“生死簿的事情可查到缘由?”她问道。
“生死簿的事情就不劳您Cao心了,还是尽早把淮夷城的事情查清楚罢。”
不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