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潼关镇的地仙。四十年前,我本是潼关镇的一个富商,只因官府鱼rou乡里,镇里时常引起sao乱,我的妻女皆被霸占,钱财散尽,万般痛恨之下,便举刀冲进了官府,疯狂之下,将那些尸位素餐、作威作福的狗官杀了个干净。
我也身化成鬼。
成鬼后,我的牌位被家里子孙供奉,成了家仙,因家里子孙未提过分要求,也都一一为他们做了,保得后代平安,天神又提了我做地仙,保一方百姓的安康。
于是,我便成了着潼关镇的地仙。
他们的祈愿大多数不算过分,我完成了,也算对得起他们的香火钱。只是时间久了,又来了几个外地人,他们听说了我生时的故事,便提出了我见过最难办的要求。
他的家乡也有那样的狗官,他求我去杀了他。
真难办,且不说他的家乡有他那的地仙,就算我肯办,我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办,身为鬼却插手这等人间事,天真的不会降罪给我吗?
我没理他。
本以为这事就那样过去了,可我万万没想到,在我忽视他的祈愿三个月之后,他带了几个人砸了我庙,推了我的牌位,并扬言,如果我不替他完成,便砸光我的庙,让我的信徒全部改信其他的仙。
真是的,人死了成鬼,鬼勤勤恳恳工作了成鬼仙,但还是怕恶民啊。
办不办,怎么办,都是问题。
就在我思考的这半个月,他又砸了我两个庙,本地人可能看我过去办事利索,也没打算换了我,他们把那两个庙修了一修,虽然没有过去好,但好歹是修了。过程中,那个外地人不停地和他们说我收了香火不办事,他说的模模糊糊,也不说是什么事。
真是的,给我找麻烦。再说了谁想收你的香火,我退给你行不,别来烦我了。
也不知道那么多香火哪个是他的。
哎呀,你要是真的有这个泼劲,你和官府闹去啊,上这来烦我。
真是。
不得不说,潼关镇的人好像有那么一丢丢被说通了。近来的香火没有过去那么兴旺了,祈愿也没那么真诚。他们不真诚,我也就没多少法力,没有法力,更难办事。
罢了,去隔壁看看吧。不然非得让那个外地人给我闹死。
隔壁镇是真的恶心,和我生时一个样。我找到了那里的地仙聊了聊,他说他想管,但是法力不够,他管不了。我们两个蹲在大街的墙角底下,又吐了一地的瓜子皮。
他给我讲了讲那个官府的劣迹。例如强抢民女、暴力征收保护费、出门吃喝不花钱、看谁不顺眼就打死、有人向上报官就派人去抓,抓到了也打死、不信神不拜佛,还砸过玉皇大帝的庙……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是挺过分的。
我和隔壁地仙一合计,决定先让他吃点苦头。我在这里没香火,多呆一刻都是在消耗老底,他在这里已经失了祈愿,法力比我还少。穷,便只能用穷的法子了。
我托了个梦给那个镇长。
梦里,他被摆在铁椅子上,椅子背上和坐垫上都布满了铁刺,直扎进他rou里,淌了满地的血。几条铁链给他绑在椅子上,椅子又浇筑在地上,让他逃也没法逃。
我和隔壁地仙,站在他面前,把他诸多罪状都说了一遍。那满脑肥肠的镇长梦里哭着喊着求饶,说明日一早必定把抢了乡亲们的东西还回去,并且一改恶习。我和隔壁的商量了一下,决定放他回去,看他表现。
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他带着官府,砸了当地的所有神庙,挨家挨户地摔了他们地仙的所有牌位,那个地仙就当着我的面,迅速地衰败下去,身体变得透明。他拉着我,哭着喊着说我不甘心,也是几近消失地最后一刻,他回光返照般地变成了实体。
我猜,大概是因为他真的不甘心,再或者是乡亲们真的恨到极点,把所有的希望都给了被砸的那个小仙。
那个镇长砸完了最后一家,站在他家院子里对我二人破口大骂,说他人不与鬼斗,断了我们的香火让我们彻底死绝,让我们地仙彻底袖手人间。
我可去你*的吧。
鱼rou乡里鱼rou出了这等威风,不敬鬼神还敢砸人家的庙宇,隔壁地仙的后代已经有一个老太太被当场气死,你还想如何,要这四方的鬼神皆听你调遣吗?要这天下的百姓都受你欺压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镇长,哪来的狂妄?
我化了法相,提着大刀砍了上去,隔壁地仙也跟着化出法相,时不时补上几脚。一个镇子的人就那么围在院子外看,看着那个小小的院子里,一个人被两个鬼砍成了rou泥。
罢了。又不是没杀过人,城隍若是降罪便降罪吧,潼关能又有四十年太平,我若是被降罪,能换来他那四十年太平也值了。
镇长已死。
我站在院子中央,叉着腰大喊着:“我是隔壁潼关镇的地仙,是他们的保护仙,这个狗官是我杀的!你们都看见了,如果官府派人追查,或是城隍派鬼来询问,通通都是我!”
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