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哪吒回头看着不远处气势汹汹的长公主一行人,心下格外无语,他转脸看向敖丙,却见他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李哪吒暗自摇头……这宫闱之中弯弯绕绕的勾心斗角太多,他的卿卿现下怕是心里又有盘算了。
“儿臣给父后请安。”虽然原本的辈分,敖眉是敖丙的表妹,但是现下敖丙身为太后,她必须跳着辈分的尊他为父。
“几日不见,眉儿清减不少啊。”
敖丙坐在石桌旁,单手撑着头漫不经心的笑看眼下乖觉给自己磕头的敖眉,瞧着她起身后伸手掸了掸衣裙。她今日穿着一件花青的绒毛斗篷,头上还是一如既往顶着造型浮夸又奢靡的宝石头面,而自己虽然身为摄政太后,现下的装扮都不及她一半儿华丽。
敖眉微微屈膝,腼腆的抿唇一笑说道:“父后此言差矣,承蒙父后前些日子的教诲,孩儿不过是在公主府里养Jing蓄锐罢了。近几日秉承父后风骨,也照猫画虎的修习了书道。”
李金吒在一旁品着这能掰出十个意思的话,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声响,然而敖眉却转脸看向他道:“哎呀!真是不巧,原来父后在与李尚书商讨国事,那孩儿这厢便先退下了。”
敖丙想到上次警告过敖眉的母亲齐太嫔,长公主自降身份对朝臣示好有干预政//务的嫌疑,现下敖眉装模作样的想要屏退,也不过是做出诚惶诚恐,仿佛学乖了的样子罢了。
然而敖丙心里清楚得很,她今日想必是话里有话,这找上门的时机也巧的很,正巧当着李金吒与李哪吒两位外臣的面……“眉儿不必如此拘礼,国事也商议的差不离,现下你来的正好。”
“儿臣不过一介女流,承蒙父后抬爱。今日来给父后请安,还带了一幅孩儿近日所作的字,望父后笑纳。”
敖丙一听这话,抿了抿唇,他看向一旁不动声色,想要将自己伪装成立柱,一动也不动的李哪吒,对方也很有默契的在看着自己……敖丙故作严肃的挑了挑眉,李哪吒见他这幅神情突然有些慌张,想到自己前段时间班师回京,眼前的这个长公主就对自己示好,顷刻间感到有一砍刀悬在自己脑顶一般。他突然想起十多年前二人还在陈塘关生活时发生的事情,想到敖丙其实最容易吃醋,当年陈塘关不少姑娘对李哪吒示好,然而敖丙因着教养矜持,总是不显山露水……但其实他心里酸的快炸了锅。
好几次,都因自己的迟钝而忽略了竹马的那份小情绪,然而对方闹了一两次情绪李哪吒就学乖了,每当这个时候都会说一不二的用亲吻搂抱来安抚好醋坛子打翻的竹马。
时过境迁,年二十七的敖丙却不改当年小性,现下这一风情万种的挑眉,李哪吒心头一甜——琢磨一会儿二人独处时他该如何安抚他的殿下。
敖眉有备而来,叫着贴身侍女拉开一副卷轴,上面赫然是一个笔触粗犷的‘诳’字。敖丙手握杯盏饮了口温热的姜茶,平静莞尔道:“好字,却不知诳为何意?李尚书,哀家听闻你素有说文解字的嗜好,不知这诳,在你看来该如何解析?”
李金吒瞥了一眼那副字后转身拱手,“臣愚钝,还望长公主能详解一二。”
“李尚书何必自谦,从言狂语,是为欺。一言一行谨遵法度,是为礼教之根本。本宫也只是今日通读圣人古籍有所领悟罢了。这幅字便送与父后,父后摄我大楚政务,想必更能有所领悟。”
这话字面上的挑衅已经非常明显,仿佛暗暗职责敖丙在朝堂上只手遮天的狂妄,便是连丽女官这等下人都听出敖眉话里有话。敖丙起身走到那副字前,细细打量过后摇头:“好字,然而心思活络,心绪浮躁,横竖间倒是看出几分野望。公主志向远大,哀家近日听闻,眉儿的公主府养了不少文人门客?”
此言一出,敖眉的眉头立马紧蹙,表情十分难看。敖丙见她这幅反应却非常满意:“公主若是不愿嫁作人妻,便是养个三五面首也无可厚非,然而哀家眼线却道,那些文人门客皆有官///僚背景,听闻其中一位可是礼部侍郎的幺子呢~”最后一个字音调上扬,仿佛在说起一个笑话一般。敖眉却登时急了眼,她不顾现下有外臣在,也不顾方才她口口声声提起的‘礼法’。“你敢监视我!”
“你不服?”
敖丙讽刺一笑,纤长的羽玉眉轻挑,却让敖眉感到格外愤怒:“儿臣不敢!”
“你不敢,然而你的行动早已是诳妄至极,哀家看这字儿倒是该送给你自己!”
敖眉不情不愿的跪下后为自己辩解:“儿臣不过心向朝堂,集结门客也只是闲谈一二,有何不可?”
“有这份心!便是原罪!”敖丙声音突然狠厉,李哪吒在一旁听罢也吓了一跳。曾经的敖丙总是温柔的对所有人,现下这般威吓的模样他从未见过,然而却见对方转身背对敖眉,他下巴微昂,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自信笑意道:“方才还在于李尚书谈论大胤政//局,大胤先帝宠爱手握军、、、权的贵妃,纵容其家族,就连贵妃所出的女儿也溺爱过头!现下北辰皇帝登基,政///权还要与那贵妃所出的长公主平分。你如今之举,难道是想学那大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