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真见季芹藻进来时拎了一桶热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不是说她不宜久泡吗?怎么又来给她添水?
说实话,她也觉得自己泡得够久了,再泡下去的话,不是要发了就是要皱了。
不过,毕竟现在的季芹藻还不会加害她,所以哪怕看不懂他前后矛盾的意图,她也没有出声询问。
只见身材颀长的白衣男子进了门便立刻背过身去,放下手中与他翩翩君子仪态完全不符的热水桶,又拿出一条白色的长帕,反复折叠成两尺见宽的布条,举起横于双目前,将双眼蒙住再于脑后系结固定好,这才重新转过身来。虽然蒙住了眼睛,他还是弯下腰,准确地重新提起了那桶冒着腾腾热气的水,朝顾采真的方向走来。“我帮你添点热水,衣服还要等一下。”为了避免尴尬,他没有多说话。
顾采真本是冷眼看着他这一连贯的举动,在看到他蒙眼转身后的面容时,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莫名生出的口津。
要命,他现在这副样子……
让她想到了前一世,她在这晚来秋的密室里,第一次要他的那个晚上。
整整一夜,从天黑到天明,他被她折腾得最终昏死过去,一直都是被她蒙住眼睛的。
熟悉又陌生的如玉面庞,赤裸颤栗的男子身体,低哑隐忍的呻yin气息,无处不在的排斥抗拒,无力挣扎的屈服接纳……她第一次发现他的身子竟是那么敏感,第一次发现她的师傅竟然可以这样魅惑人心。
记忆中温柔的、教她道法与道理的,虚伪的、剖丹又抛弃她的男人,又一次变幻出另一副欲色难忍的模样,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面目全非。他是,她亦然。
往事似乎与现实重叠,顾采真背后的掌伤又开始隐隐作痛,眼中的清明有些涣散,但很快又被她强行凝聚。
只是,毕竟她心里起了欲念,哪怕理智还在,终究还是在一呼一吸之间多了点不一样。季芹藻本就是心细之人,蒙住双眼后更是感官敏锐,又着重注意着顾采真那边的动静,顿时发现了她的异样,“采真,你怎么了?"他止住脚步,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靠近而有些紧张。
顾采真抿紧唇,默不作声地看着距离自己几步之遥的男子。她倒是想开口随便糊弄他一句,可背上的灼痛感更加明显了,视线模糊了一刹那又清晰,神智亦然。她只得尽力压抑着身体里涌动的邪气。现在,她一定不能出现幻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若是她现在失控的话,会发生什么。虽然说上一世,她的确很迷恋季芹藻敏感的身子,上瘾得好似食髓知味一般。可那时她已经足够强大,可以强迫他做任何事情。他是她的俘虏,是她的战利品,是她的贞妃——他是完全属于她的,她可以随意折磨,尽情享用。如今则不同,她若是欲对自己的师傅季芹藻行那不轨之事,只怕还没能扯开对方的腰带,就先被一掌拍死了。
清理门户这种事情,季芹藻一向擅长,不是吗?
顾采真上辈子坏事做了那么多,不晓得多少人背地里诅咒她不得好死再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连她自己都这么以为的。所以这玄之又玄的重生际遇,来得着实太难得,简直像是弄错了一般侥幸。谁知道这一世她要是死了,还能不能再来一次?重获再生的机会又不是地里的韭菜,割完一茬还能再冒出来一茬。怕是这次她要是再死了的话,就彻底死透了,魂飞魄散才更有可能吧。她打心底不觉得天道会偏帮她,只当自己是机缘巧合,可不想就这么为了个压根不稀罕的男人,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呵……她的心尖颤了颤,而后面冷心硬地想,她就不信自己今天压不住这股邪火!
也幸好,季芹藻如今蒙住了他自己的眼睛,否则便会看到在他面前一向恭敬有加的女徒儿,此刻眼中又泛着那隐约的血红,看向他的目光无比深沉。
只是,顾采真的沉默让他有些担心,可又怕再近一步会让少女紧张,“采真?”他微微侧头,剑眉微蹙,高挺的鼻梁下,淡粉的薄唇轻轻张合一碰,柔和地念出她的名字……
“芹藻,乖,叫我的名字……”她一手握着男子劲瘦白皙的腰,那上面已经遍布她的指印;一手则撸动着对方那根翘起的阳具,揉弄着它充血并吐露稀薄粘ye的冠首。
“嗯……嗯啊啊……你休想……”身下人在挣扎,床上的被褥被他蹬得堆叠凌乱,圆润的脚趾因为太用力而泛了白。可那挣扎对她而言压根不算什么,倒是他喘息呻yin间的颤音,着实叫她亢奋。
“你听话,我就立马射给你。”她炽热的rou刃在他身体里挺动冲击,shi润紧致的后xue缠住凶猛的性器,又被后者反复撑开、摩擦、抽插……她毫不留情地侵犯他的身体,口中的话无比温柔,近乎情话绵绵般诱哄。“我知道你想要的,想被我射满,想要快活……”她挺腰把自己送得更深,见到男子受不了地摇着头,随即顶得他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他咬着艳红的嘴唇看向她,浑身的力气都像被她卸去了。可他迷离混沌的目光中,却又留着一丝顾采真看不懂也不屑去懂的坚持。她泛着冷笑的绝美面庞印入他眼中,他却仿佛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