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彩灯通明、火树银花,落凤尘楼前的灯谜巷口更是引人瞩目,落凤尘的当家小花魁也是这平城的万事通水袖招呼着灯谜的一众人,这些人之中不乏调侃浪荡的宦官子弟、吃软怕硬的地痞街霸,可水袖自然是不怕,在她眼里近女色的男人如同拉线人偶一般,给个甜头便被耍得团团转。
无载不懂这灯会的规则,便开始望着他人动作。虽说是团圆节,可这街头巷口?多数是结伴同行的少男少女,含情脉脉、卿卿我我。无载懒得再看这些男欢女爱,转头看着别处,却偶然发现一男子欲对一名女子行不雅之礼,管不得身后的拾,拉着红绸挡住了男子白皙修长的玉手。
男子名为拓拔?栉,是北魏储君位置的弃子,尽管其母后为当朝皇后,但因为生性顽劣、不懂教化,常常惹出事端便被魏王寄养在佛寺之中,对外说是熏陶养晦、修身养性,其实就是废其储位,困于寺院。
拓拔栉看似是个仗官托势、横行无忌的花花公子?,可他这会儿却没急着动怒,而是顺势握住了挡在自己手前面的红绸,拿到自己脸前浪荡般细嗅了一番才缓缓看着挡在自己面的少年。
无载看着面前绫罗绸缎却?不修边幅的公子,北魏之人都有着一个特点便是比柔然人白皙,即使是男子五官也端正且小巧Jing致,身形修长。无载视线绕过此人,看着红绸另一端的拾,拾此时站在拓拔栉的身后,无载看着二人只觉得心生嫉妒,同为男儿身自己却不像二人能给人以凤歌笑孔丘的气概,全然忘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
拓拔栉感受到身后的气息,放开了红绸,抽离开来笑道。
“这落凤尘的灯谜会,小爷我年年参加,痴男恋女也常有,断袖之交也不算稀奇。而今,我算是长了见识,这叫什么?红绸之交?”?
拓拔栉看着二人毫不避讳地说笑,他不气刚刚被打断了行动而是气无载的眼神,那种看不起、高傲、冷漠的感觉,尽管无载并无此意,只不过是不想冷眼旁观而已。
听着拓拔栉的声音,无载身后的女子,水袖转过了身子,撞开了隔在中间的无载,急言道。
“今夜怎么才出来?你皇姐在楼里等的生气,还有闲心**人的闲心。”?
拾见公子步伐不稳,赶忙拦其入怀。水袖自不知刚刚的情形,但也没过多的理会抱在一起的二人,而是指着拓拔栉就是一顿数落,拽着他的外袍快步走进落凤尘。拓拔栉想着临走时再气气那位高傲的小公子也无妨,又言道。
“我怎么突然忘记了只认衣冠不认人的前言诗句为何?那边的公子要是记起,就送给二位当做祝福好了。”?
拓拔栉转身不再看二人,整理整理了衣裳,得意的笑着。自从离开了皇宫城池,他自己才懂得了一个道理,杀人不过是度化他人,而诛心才能使其身坠炼狱。
无载知道那人的话外之音倒也不生气憋闷,本就是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被骂很正常,更何况那人也算委婉,而身旁的拾却不同,稳好无载就要为公子打包不定。无载拉住二人的红绸,在拾的手上写着。
“灯谜怎么玩?我知道答案。”
拾手心止痒,也不管那位浪荡公子,帮衬着自家公子摘红灯笼下的迷题,二人猜着猜着也就忘却了刚刚不愉快的事情。
待二人整理好所猜灯谜上交答案时却发现核对答案的人竟是拓拔栉,只不过现在的他衣冠楚楚,面露笑靥。
拓拔栉看着二人换了表情,仔细核对了灯谜的答案,没想到竟然全都无误,原本想拿此事再讥讽几句,这会儿却语塞了一番。
“还,还未到子时,尽管你们目前为止是灯谜大会的胜者,可还不能领取奖品。”
这灯谜大会虽说是猜灯谜得头筹,其实平城百姓不过就是为了沾些皇家子弟的财气与喜气,多半也就讨根红绳罢了,所以一般像无载这样答题多者直接宣布结果了,但拓拔栉不爽无载,搞了这番说辞。
众人起哄,言大魏皇子积财吝啬不如沐公主乐善好施、通情达理,这一吵闹更是惹恼了拓拔栉。原本他想着不再为难二人,过个一炷香时间就给了奖品,这会定要耗到子时才肯罢休。
无载看出拓拔栉的情绪,他本身也没想着拿什么头筹,而是身边之人玩得投入,自己也就逢场作戏罢了。这会也累了,在拾的手上写着。
“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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