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前院进了屋，谢照关上房门。
他立刻又问：“师兄已经有炉鼎了吗？”
谢照手里拿着伞，收拢之后靠墙角放好。
谢照想笑，嚼着丸子忍住：“正在找，还没遇到合适的。毕竟要做那种事……总要挑个顺眼的。”
谢照微蹙眉心，露出审视的目光，缓缓将黎听从头打量到脚。
他问：“你没骗我？”
他重新直起腰，腰身窄细，仿佛双手一圈就能合拢。黑发沿着脊背垂下，发梢恰恰垂在后腰，一晃一晃撩动醉人的腰窝。
黎听弯下腰，将鞋袜也脱掉。
他把黎听带到那里，这还是第一次有客登门。
时间渐渐接近黄昏，屋里的光线变得昏暗。
他轻声问：“师兄……师兄想看吗？”
光线昏黄的房间里，青年背对着他。几件单薄的衣裳滑落在地，堆在他的脚踝边。
田里蔬菜新鲜，厨房里酒茶米面都齐备，难得请人做客，谢照准备让黎听好好尝尝他的手艺。
迎着谢照打量的目光，黎听像只案板上的肉兔，乖乖等待师兄挑肥拣瘦。担心自己衣裳太素，担心自己容貌生得太寡淡，师兄瞧不上，生怕自己不被吃掉。
蜃楼天街，修真界最繁华的贸易市场，无论仙修魔修都可以在这里买到想要的任何资源。
谢照惊愕了一瞬，倒是头一回知道这件事。
看清黎听，谢照愣住。
黎听问：“……师兄也？”
鬓边发丝微乱，还未说话，他的耳尖已经红得滴血。
黎听好奇地左右张望，很感兴趣地盯着井边上碧绿的小白菜和窗下嫩生生的豆苗。
黎听脸上没什么表情，神态看上去就是个和同门师兄闲话的乖巧师弟。
谢照正要解释，目光扫过黎听。
师兄去蜃楼天街，自然是去物色合适的炉鼎了。
谢照看见他臀部挺翘圆润的弧度，雪白臀肉夹紧，视线顺着引人遐思的幽深窄缝望进两腿之间，一点肉嘟嘟的粉嫩夹在腿根中间若隐若现。
谢照在镇上有自己的住处，一座不大不小的独户宅院，花园都被他翻新过，改成了菜园。
脱掉外袍上衣，黎听低头解开腰带。长裤亵裤轻飘飘滑落，宛如青白云雾拂过玉色双腿。
视线故意往黎听遮得严实的领口扫一眼，倾身凑到黎听耳边，谢照道：“知道蜃楼天街的炉鼎，都是怎么让客人挑选的吗？”
赤足踏在冰凉的木底板上，黎听走出衣裳堆，走到床前忽然站定，回头看向谢照。
这些传言无非是仙宗对魔门的偏见。
绕过木桌追赶上去，黎听伸手抓住谢照的衣袖。
黎听僵在原地，看清这是一间卧室，面前两三步远靠墙就摆着一张床，他的神情更加不知所措。
他的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扣，不知不觉间已经握得十分用力，指节透出青白。
对面的青年素衣白裳，坐姿端端正正，一看便知道是个循规蹈矩的仙门弟子，半点不像个会违背师门命令，偷偷私会师门叛徒的人。
谢照转了念头，拿一根筷子戳住一个有些软了的炸丸子：“是这样，哪有魔修不双修的。”
师兄多好看啊。黎听斯斯文文半低着头，暗中观察的小动物一样偷偷摸摸看谢照。
谢照不动声色，等黎听不自觉焦虑地咬唇，他笑了一声：“模样倒是还行，但是其它方面嘛……”
傻乎乎地送上门求着给人当炉鼎，终于知道害怕了？
黎听还真听说过，像被谢照的呼吸烫到一般偏了偏头，低头垂眸，睫毛慌乱地颤动。
转身准备解释自己方才是说笑，没打算找什么炉鼎也不需要黎听着急献身。
没有震惊太久，接着，谢照在“师弟居然连这种秘密都告诉他了，做个人吧不逗了”和“师弟怎么这么可爱，我不做人了”之间犹豫了不超过一个呼吸。
口丸子差点呛住，端起碗喝了口茶水。魔道纵欲，确实有不少魔修纵情声色，但又不是整个魔门都是合欢宗，哪来的“都要”与炉鼎双修？
从仙修变成魔修，谢照的品位也没改，一身不怕脏方便活动的灰色宽松衣服，是初春江南水乡，氤氲在细雨霏霏中的山色。
吃饱喝足站起来，喊老板结过账，谢照道：“师弟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行一步，约了人去三蜃楼天街。”
黎听猛地站起来：“师兄！”
谢照低头看向黎听，师弟不敢抬头看他，睫毛小扇子似的垂着，毛绒绒的颤得人心痒。
黎听连忙摇头。
黎听清澈的声音细若蚊吟：“我、我是天生的炉鼎体质……师兄看我顺眼吗？”
谢照其实也有点紧张，可察觉到黎听紧张得呼吸都屏住，他又笑起来。
谢照本来也就没想真拿黎听怎么样，他这屋子买了有十几年，冷清久了，恐怕这一砖一瓦也觉得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