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回来的时候,梁锦生在客厅的茶几边打瞌睡。他走近想叫她去房间睡,却瞧见她手臂上青芒大小的一块红泡。
“融哥,你回来了……”梁锦生揉揉眼睛,嘴角都洋溢着笑,看见祝融,之前那些纠结瞬间忘光了,只有开心,“我去给你热饭。”正欲起身。
祝融将她摁下,“手臂怎么了?”
“不小心烫了。没事。”
“涂药了么?”
“没……”
祝融无奈地摇摇头,“我去买药。” 说罢起身推门而去。
“不用,融哥,明天我自己去买……”
祝融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
“锦生,你什么都好,就是生活自理能力略差。”祝融打开药膏,轻轻帮她涂抹。
草青色的药膏清清凉凉,还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我这不正努力学习吗。都有一个过程,是不是?”梁锦生给自己找面子。
祝融翘了翘嘴角,“看来跟着我,不仅提高业务能力,还能提高生活能力,你来北京是来对了。”
“是是,融哥带我全方位成长。”梁锦生笑眯眯地端详着祝融的脸,看着他因为疲累而耷拉的双眼皮,虽然略显憔悴,却很好看,一面心疼,一面又很喜欢。他的眉宇丰满俊秀,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如冬日腊梅。
看着看着,竟生出一种想要与他亲近的冲动。天啦,想他已经想到这种程度了吗?梁锦生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覆在脸颊上,好烫,像蒸笼里即将出笼的包子。
“融哥,你去吃饭吧,我自己涂……”梁锦生要透透气,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
祝融见她满脸通红,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还好,这丫头今天有点怪。也不再深究,起身去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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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回房时,见到床上熨烫得整整齐齐的衣物,联想起梁锦生烫伤的手臂,心头一暖。他坐到床边,抱起一摞衣物,把头埋在里面,一股淡淡的玫瑰味,是梁锦生的味道,安心又温暖。
抬起头,忽而发现身旁还有一件熨坏的内内,顿觉身下一紧,心头更是千种万种的挠痒感,女子美丽的胴体在那一方狭小的空间内风情万种地再次呈现在眼前。
想她。这个念头较之前,更为真实,且平静。大脑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潜意识里,就像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一样,想梁锦生也成了一种再自然不过的自然。
他静静地坐在床前,食指和拇指撑着前额,挤摁睛明xue,平复心绪。想想这些天晚归,其实他并不饿,但见到梁锦生,就会不知不觉吃掉她准备的所有东西。因为他每次吃完,梁锦生都会开心地冲他笑上半天。看着她,似乎一天的烦恼都忘了。有她在,他觉得很幸福。
他喜欢她。
在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后,他得出了这个再简单不过的结论。
祝融叹了口气,伫立窗边,看着窗外星星点点模糊闪烁的万家灯火,疲惫而落寞。
就这样维持现状吧,他怕了,害怕多走近一步,又是一次冰天雪地的霜寒彻骨。
现在的距离,于他们而言,是理智的,也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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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收拾好衣物准备去洗澡,“嗡嗡”,他瞟了一眼手机,是昊然。
“融哥,不好了,天镕的陈总半夜在群里发酒疯。”
祝融打开微信,看到陈东升在券商小群里发了好几张酒醉图片,大放厥词。这个陈东升,还真是不省心。
祝融当即拨通电话:“陈总,我是祝融。”
“我知道,你们跟张昌珉一样,都是骗子!骗子!大骗子!我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把企业做到现在的规模,你们想低价收我,想都别想!”
祝融静默了一分钟,陈东升没有挂电话。
“陈总,不管您现在是否清醒,我想提醒您,第一,这次收购,不是上市公司找的您,也不是券商找的您,是您自己找上门的。第二,天镕如今营收、利润年年下滑,不是上市公司的错,也不是我们的错,是您自己选错了赛道,第三,上市公司出价并不低,您可以查一查最近3年同行业并购案例,pe10倍已经是给您很高的溢价,以天镕现今的盈利状况,如果不是看在您的军工渠道,上市公司根本不会多看您一眼。”
半分钟后,电话那头一声叹息,结束了通话。
祝融此刻被扰得睡意全无,索性起身去了书房,继续看这次并购案的资料。
本以为前两日陈东升来北京,与上市公司董事长张昌珉当面签署了意向协议,这个项目就能顺利推进。没曾想,对于陈东升这样草根出身的创业者来说,市场化协议不过一张废纸,这个人太过情绪化,讲哥们义气,很有些江湖味。
这个项目断断续续做方案将近小半年,一直未有大的起色,原因就是陈东升朝令夕改。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时间。但容科达不想放弃天镕的军工资质和渠道,谈判迟迟未果,双方关系微妙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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