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思蒲觉得少羽在和自己闹着玩,笑着打了他的后背一下,说道,“又捉弄我。”
“可是......”思蒲还想反驳,但是她突然想起昨天和思苓两个人在东院看见的场景:一片狼藉的屋子,还有屋外那具吓人的尸体。
“昨天东院有人打架,误伤了你阿妈。”少羽说道。
“不能。”少羽回答。
“太奇怪了。我阿妈呢?”思蒲问道。
“啊?”
她这么一嚎,把屋里的人招了过来。那人关切地问她道,“你还好吧?”
思蒲定了定神,眼前的金星稍稍散了些。她晃晃脑袋,辨认出在她跟前的这位是小泗。
思蒲端起碗来浅浅地抿了一口,好烫。她把粥放到一边,问小泗道,“泗阿兄,我们现在不能出去吗?我阿妈呢?她知道我在这里吗?找不到我她该着急了。”
“啊……”思蒲哀嚎道。
“我之前在东院......遇见一个人,他说要带我找阿妈,我说不用。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思蒲努力回忆着。她的后脑勺,仍然断断续续地疼。“我怎么在这儿?阿妈呢?”
“昨天傍晚那几个人把你扔进来,喏,就是他们。”少羽吮吸了一下自己油乎乎亮晶晶的手指,随意往门外那么一指。
这里是......
少羽嘴里含着一口粥,正要往下咽。听到思蒲找阿妈,他吞咽的动作迟了几拍,犹豫了片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咽了下去。
思蒲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
“不知道。”少羽说。
思蒲感觉到后脑勺传来钝钝的痛感。她一手揉着后脑勺,另一只手支撑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动作有些急,她眼前一黑,头晕目眩。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被一阵米香味唤醒。
小泗在桌子边坐下来,犯难地抓着后脑勺,说道,“这个......”
少羽嘴里嚼着东西,手里拿着陶碟,也凑了过来。他手中的碟子里铺了一层满满的切成片的酱羊腿肉。看起来非常可口。
“你也在?”思蒲更加意外了。随即,她想起思苓,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思蒲本能地左看右看,然后,她发现思苓就躺在自己身侧,双眼紧闭,胸脯一起一伏的。思蒲拍拍她的脸,想把她叫醒,但是思苓小手一推,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推走,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似乎在嫌她吵。
“这里是西院,我平时住的地方。”少羽用手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说道。
“我们不能出去?”思蒲问道。
思蒲的心放下一半。她开始打量自己周遭的环境:冬日暖融融的阳光从窗子外照进来,奶白中微微带黄,温和又不刺眼。在光束中,可以看见一粒粒的灰尘在空中飞舞,旋转着从桌子上漂浮起来。桌子上放着一大碗热腾腾的白粥,冒着热气。在思蒲看来,那团团热气好像腾腾烟雾,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一种黑白分明的质感。桌子后面是门,门旁边在地上摆着几盆花,开得非常漂亮。阿妈肯定喜欢这个花,思蒲想。花盆旁边,靠着墙,立着几个架子,上面胡乱堆着纸卷,书,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你的阿妈,已经过世了。”少羽重复道。
“你醒啦?”少羽嘴里嚼着东西,口齿不清地问候她道。
想到那具尸体,思蒲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好像有母女间的心灵感应似的,一个可怕的想
这时候小泗端着方才拿出去的木碗走了进来。他已经在碗里满满当当地乘好热气腾腾的白粥。他把木碗放到思蒲面前,对她说,“快吃吧。”
思蒲从床上跳下来,挪到门边,扒着门框往外看。果然,大门外有两个佩了兵器的人守在那里。
“外面那是谁?”思蒲问道。
“她......”少羽不知道怎么开口比较好。
“你们在说什么啊?昨天阿妈刚带我和阿妹去后花园玩,她只不过去东院拿竹筒,和我们走散了。她现在肯定在找我们。”思蒲说道。
思蒲把自己探头探脑的小脑袋收回来,在桌边坐下。少羽端着陶碟,也坐了下来。他把陶碟放到自己和思蒲中间的位置,端起桌上那碗白粥,呼噜呼噜地喝起来。
“泗阿兄?”思蒲脱口而出道。
小泗趁着这会儿工夫,从架子上拿出一个木碗。他把脸凑近碗里看了看,可能觉得不够干净,又拿着它跑到厨房洗去了。他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思蒲顺着看出去,可以看到院子里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和一小块树干。
“是真的。”小泗也说道,“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她今天一大早醒过一回。哭闹好久。我们都不会哄。喂她吃东西,边吃她还边哭。幸好她后来哭着哭着睡着了。”少羽说道。
“她死了。”少羽用非常斩钉截铁的口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