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尝着没什么滋味,好像甜水一样,实际后劲不小。齐玫笑着对彭方说,“将军,慢些喝。这酒的厉害在后头。”
彭方满不在乎地说道,“喝酒喝酒,敞开了喝才豪迈。斯斯文文地有什么趣儿,对不起这好酒。”
齐玫说道,“将军说得对!”
她本想借机再灌商闵和庄良几杯,谁料到这会子,五台和太尉府的其他成员,彷佛商量好了似地,三五成群,陆陆续续全都进来了。不一会儿,整个大殿座无虚席。
齐玫把灌酒的计划暂时放到一边,开始应付新进来的这批人。
应付他们没有什么难度。
五巡酒下肚,一半以上的人已经晕晕乎乎。他们向齐玫连连告罪,扶着侍从仆人,跑到一边呕吐撒尿去了。
剩下的一半人里,超过三成已然忘乎所以。有在大殿里打赤膊的,有唱歌的,有用佩剑砍柱子的,丑态百出。
承钦在一旁慢悠悠地品茶,保持着他的清醒。
庄良不胜酒力,脸喝得通红。这会子不知道跑去哪里凉快了。
彭方趴在案几上打鼾,已经酣睡过去。
只有商闵,用他猫一样机警的眼神,密切观察着齐玫。
齐玫端了酒壶,踉踉跄跄地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到商闵的案几前,与他同席而坐,亲切地对他说,“丞相好酒量。”
“大公主谬赞。大公主海量,臣不敢相比。”
齐玫笑了,指着他说道,“你啊你啊,净瞎谦虚。我还不知道你?”
商闵坦然说道,“自然。什么逃不过大公主的眼睛。”
“是吗?”齐玫直直地看向商闵的眼睛。她由于醉酒而变得浑浊的眼神在一瞬之间转为清澈。
大殿内的烛光打在齐玫的脸上,她一半脸在黑暗中,一半脸在烛光里。她用这双半明半暗的眼睛盯着商闵,低声问他道,“是你把过期的影卫奏表塞在文书里的?”
“是我。”商闵从容回答道。
齐玫玩味地看着他,等着他自己说出下文。
商闵识趣地继续说道,“影表中提到的那艘装着茶叶和丝绸的船里,其实还装着人,五百影卫。他们跟随货船一同去往益安。商部寻了退货的名义,船只一路通行无阻。此时,这些影卫应该已经混迹于益安城中,听候陛下调令。”
齐玫转头看看承钦,问道,“这事你知道吗?”
承钦的目光从她头顶的九龙金冠移到她罩衫上的金色飞龙。他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能够寻到思桐,全靠影卫协助。”
齐玫看向商闵,问道,“这些影卫去益安为了什么?”
商闵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他幽深的黑色瞳仁有些挑衅地看向齐玫,说道,“臣不知。”
*,这个老狐狸,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齐玫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影卫这个架势摆明了要进攻吴国。但攻打吴国是齐且末的主意。商闵把影表透露给齐玫,让她知晓齐且末的计划。齐玫就必须做出决断,攻或者不攻。
无论攻不攻,这个决断绝对不是商闵做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老狐狸啊老狐狸。
齐玫说,“影表中提及太尉府。若派太尉府去查,总会有迹可循。可惜目前太尉一职无人,太尉府无人引领,底下人无从查起。”
“大公主所言甚是。太尉一职无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太尉的人选,全凭大公主裁夺,臣绝无半分怨言。”商闵说。
齐玫笑了,说道,“丞相谦虚。我能代政几个月?对朝中之人能有什么熟稔?哪里比得上丞相?况且丞相位列三公,为我国重臣,太尉的人选,还需丞相多多举荐。”
想把你自己撇干净,没门,齐玫心里想。必须拉你下水。
承钦在一旁低头不语。
齐玫问承钦道,“国师,你以为如何?”
承钦回答,“臣一切为了大王。惟愿大王早日康复。”
“早日选出太尉,便能早日查清大王心愿。都是为了大王,丞相,你说呢?”齐玫用同样挑衅的眼神回敬商闵。
“大公主说得是。臣全听大公主差遣。”商闵状似恭敬地回答道。
丞相仍然拒绝被齐玫拉下水。
齐玫一笑,用些无关痛痒的话支吾过去了。
她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齐玫从未像此刻这样,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