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总感觉不是很协调？”
块的动作哆嗦了一下。
宁悬没有理会甘景怡的表情，道：“呈圆柱状，其中组织分布较为紧密，虽然经过高温烹煮，但没有完全冲散它原本的结构，经脉纵向分布，表面纹路则为横向包围，再加上这个大小……”
宁悬假装没有看到小姑娘愈发瑟缩的动作，他戴上手套，从箱子里拿出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摆在这个指骨上方的柱状物：
曹禺的声音很冷静，但宁悬却隐约听出了这冷静话语下的森森冷意。
十分钟后，烂尾楼对面的江面上出动了大量巡逻艇，岸上架起的灯光将方圆5公里内的江面都照得一片亮堂。
目前为止，他们找到的组织数目极少。加上从流浪老人吃剩的骨头残渣和锅里打捞的组织，他们最终能确认的人体组织一共是37块，总计19.25kg。
他挂了电话，看向身边的宋非和陈可人：“二位，接下来，咱有的忙了。”
尽管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随手打开其中的一个袋子后，宁悬还是为眼前所见倒吸一口凉气。
宁悬看向曹禺：“这部分的尸块中，应该有一部分来自于男性。”
宋非也皱眉：“人类的手指应该很少有这么宽的吧。”
甘景怡看了看圆柱体上还残留着的牙印，喉咙用力地滚动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干呕，冲向了一旁的绿化带。
“摆这里，是觉得这是属于手指的部分么？”
等到大部分的骨头归置完毕，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3点35分。
宁悬凝视着自己拼接出来的1个半手掌，却越看越觉得奇怪。
还有一些的骨头结构不知是经过了什么坎坷，破碎得相当彻底，像是被砸碎了的不规则的白瓷碎片，无力地散落在工作台上，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这些东西如同是一个巨大拼图中的零星一点，相似的色块之间几乎没有差别。即便老练如宁悬，最终也只能将这些零碎摆出一个抽象画般的形状，而这个形状看起来像是一个孩童无意义的涂鸦，与人类器官、肢体没有半点关联之处。
曹禺冷笑：“你以为这是在泡海鲜吗？”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宁悬接过电话，只听到那头的曹禺道：“是我，下游有重大发现。”
“碎尸案，这可是Y市近十年头一回啊。老曹，你怎么看？”
只见这袋中，满满当当地堆积着肉糜、肉块还有鲜红的内脏、骨骼。这些器官泡在浑浊的江水中，有些组织的边缘已呈现败絮状，但摆在中心位置的组织仍然透着刺眼的鲜红。
宁悬闭了闭酸涩的眼睛，再次看向解剖台上摆着的抽象画。
“您的意思……”甘景怡一脸麻木地看着宁悬，“这是男人的……那个？”
其中的22块骨质结构中，有8块骨质结构的底、体、小头三部分结构分明，骨底为卵圆形凹陷，属于近节指骨，6块属于第二指骨，还有5块指骨关节面呈滑车形式，属于末节指骨。
宁悬看着解剖台上的掌骨拼图，长期的失眠已经让他的思维陷入迟滞之中。
放在心
说是画，都算抬举它。
宁悬道：“指骨之间的磨损要等下通过切片放大才能看出来，但我怎么看，指骨与指骨的大小比例都很一致，应该没有拼错，只是……”
摆在桌上的几乎是一个刚上幼稚园的孩童随意画下的简笔涂鸦，只有断断续续的六根线条，没有丝毫形状。
宋非摸着下巴：“你能说得具体点么？”
宁悬与曹禺对视一眼，不置可否。
宁悬的目光在左手的指骨上游移，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宁悬晃了晃僵硬的肩膀，长长地吁了口气：“总算告一段落。”
曹禺留下负责现场的指挥调度，宁悬则和宋非一道将锅里的尸块清理了出来，回到局里进一步分析检测。
曹禺看了眼这一地狼藉，道：“通知刑警部门，全员出动，打捞沉尸！我们必须尽快确认尸源！”
随着宁悬的动作，浓烈的腥臭铺面而来，在那一刻，宁悬几乎可以看到几乎要具象化的腐臭血腥味从这个包裹得异常严实的袋子里喷涌而出，他的指尖飞快地颤抖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地拨开了自己眼前一个拳头大小的心脏。
宋非摇了摇头，没有管这个不争气的小徒弟。
甘景怡战战兢兢道：“会不会是因为泡水泡久了？”
正值汛期，江水流速极快，幸运的是Y市地处C江入南湖的灌江口，冲入南湖的江水流速会减缓很多，这为曹禺赢取了一点时间，经过一晚上的打捞，水上捞出了整整16个装有不明物体的塑料袋，加上他们现场发现的，被流浪老人打捞出来的尸包，一共是17袋。
穿着解剖服的宋非凑过来看了眼，见这些散得不像话的骨头渣子居然还真被宁悬摆出了形状，顿时万分钦佩：“厉害啊！H省第一鬼手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