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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宁悬再次见到了季媛。
依旧是黑衣黑裤,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坐在他对面的样子木讷又拘谨。
曹禺坐在季媛的正对面,神情威严,配上他胡子拉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十恶不做的黑道老大,有的小姑娘只怕要被吓出眼泪来。
可季媛没有,她低头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看着杯子里白色的nai沫一点点被深色的咖啡吞噬、覆盖。
曹禺打开录音笔放在桌上。
“你说桑青是你的朋友,说说你们认识的经过吧。”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2018年2月10日,老板在云源市拍《星变》,桑青是群演,我给她送了一杯nai茶,她加了我的微信。不过,多数时间她都是在问我关于老板的问题。”
“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老板的职业很容易让他成为众人焦点,她关注他,不奇怪。”
“那你有没有察觉到她和你老板之间有什么特殊的互动?”
“没有。”
“你答得太快了。”
季媛抬眸,那双深黑色的瞳孔毫不畏惧地直视宁悬的双眼:“我从不说谎。”
曹禺微笑地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
“再说说桑青吧。你上次告诉我你看过的所有事情都记得,我没记错吧。”
“是。”
季媛拿出厚厚的一叠材料:“都在这里了。”
宁悬接过材料,匆匆扫过,只见资料上按时间划分,将桑青的行为言谈详尽地写在纸上,不仅包括几时几分桑青吃过的苹果核被扔在了哪个垃圾桶,甚至桑青在几时几分抠过鼻子抓过痒,每件事发生时有哪些人在场,这些人的手机号码多少,叫什么姓名,都写得一清二楚。
曹禺再度为这可怕的记忆力所震撼。
可写成这些耗时亦是不短。
宁悬眼中划过一点锐芒:“你知道我们要来。”
这一句不是疑问。
季媛的目光看向宁悬:“她喜欢老板,也曾经请我无论如何帮她拿一张老板的专辑,可我拿到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上她,我知道,她肯定出事了。”
“那她也可能已经自己买好了专辑。”
“老板亲笔签过字的专辑全国限量600张,开售10秒钟就已经在平台上全部售空了,现在二手售价最低也要2999,是原价的10倍,而且有价无市,桑青没有那个财力。”
“你怎么确定她是真的喜欢你老板?”
季媛垂下眼,第一次犹豫了。
然后她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
杂志封面是面如冠玉的白衣公子,杂志似是被很多人翻阅过,白衣公子的脸上甚至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口红印。
季媛指指上面的吻痕:“桑青亲过。”
宁悬一怔,小心地接过杂志。
“当时的情况我已经写在资料里了,如果《星变》剧组里的花絮资料没有删掉,或许你们甚至可以找到这段的视频。”
“再问你一个问题。”
曹禺看向季媛:“你知道桑青在Y市的住址吗?”
黑色的瞳仁动了动。
“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
……
第二天一早,曹禺被宁悬的一通电话叫醒。
“怎么?”
曹禺的声音尤带沙哑。
“唇纹。”宁悬的声音在静谧的实验室中,异常清晰。
“桑青的唇纹和碎尸案受害者唇纹完全一致。”
“一致?!”曹禺立刻坐起身。“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Y市警察局。
曹禺一到门口就看到了宁悬。
他手中提着证物袋,神情沉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曹禺从出租车里探出头用力朝他招了招手。
“去哪儿?”
“桑青最后消失的地方。”
按照季媛提供的时间轴,她最后一次见桑青是在参加网剧《倾世》的视镜,两人在云源市电影制作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短暂的见了一面。
曹禺的老上司前年刚好调来了云源,这位老上司对曹禺十分爱重,只等他在Y市的流程走通,就要他的下属带上曹禺宁悬去调监控了。
交警大队的数据中心建在城西,距离警局还有着一段不短的距离,也不知道曹禺说了什么,二人出门的时候给他们带路的警官非要把自己的车借给曹禺,见面不超过20分钟,二人就一副相见恨晚、称兄道弟的架势,宁悬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什么婚礼现场。
一路上,宁悬盯着曹禺看了半天,直看得曹禺寒毛直竖。
“怎么你不管在哪都能和别人相处得那么好?”
“这就是人格魅力,你羡慕不来的。”
曹禺洋洋得意,嘴上趁机又叼了根烟。
调取监控的过程非常顺利。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