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你再不进去看看,天就要亮了。”将离笑着说,眼底却没有愉悦。
“我为什么要进去,她选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扶桑不应,抬腕灌了口酒,神色凉薄。
“她是为你而来。”
不只是这一晚,是这一个花期。
林姑娘只为你而来。
将离看着扶桑略微困惑的脸,也不解释,淡淡的离开。
扶桑花可入药,有清肺、化痰、凉血、解毒之效。
古籍载:其花有红黄白三色,红者尤贵,呼为朱槿。
扶桑抬腕饮酒的左手,渐渐垂下,目光中迷茫闪烁,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他的花期刚至,一切都是新鲜而充满活力,记忆里是干净如白纸。
扶桑宛若初生朝阳,将光辉与热情,铺满大地,日光所烁,疑若焰生。
清晨破晓,林姑娘起身,睡眼惺忪,正迷迷糊糊之间,眼角扫过一片绯红的一角。
再待她细看时,又好像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转瞬即逝,似是幻觉梦境。
“将离?”她记起昨夜的月下秉烛,可身边却不见他的踪影。
房间里寂静的有些可怕,林姑娘扬起了声音,又喊道:“将离?”
却无人应她,空气都凝结在一起。
她望了眼窗外,明明才破晓,将离却已然不见,榻上也干净整洁的像是无人睡过。
林姑娘心下黯然,强打起Jing神穿衣梳洗,宿在对面的阿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林姑娘起了吗?”
她低低应道:“起了。”
阿青便推开门,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的玄衣朴素整洁。
他自然的为林姑娘梳发,她身子不大好,头发枯燥无光泽,泛着不健康的黄,阿青却视若珍宝,小心的梳理。
发尾有着沁人心脾的幽香,他正略微出神。
林姑娘问道:“昨夜的芍药公子在哪?”
阿青回道:“方才我来姑娘这时,见他正往大厅门口走,好似——”
他的迟疑让林姑娘皱起了眉,接道:“好似什么?”
“好似要离开。”
咔哒——
林姑娘手中摆弄的翡翠簪子落地,落在干净的地板之上,发出闷声。
良久,她才若无其事道:“阿青,去将包袱里的钱送些给芍药公子,免得他舟车劳顿之苦。”
阿青闻言称是,转身便出去。
自他走后,林姑娘背影僵直,怔怔的坐在原地。
昨夜的一切像是梦一般,他以无法抗拒的姿态走到她的眼前,对她说:“真举了?”
半晌,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男女之情,暧昧如斯。
她自小寡淡,性格坦然,对生前之事都不甚挂念,加之身子骨又弱,常年饱受病痛侵扰,不愿烦劳他人,便对男女之爱,唯恐避之不及。
但将离,确实让她心悸。
“怎么?怎得一副被人抛弃的模样?”房门口声音响起,她下意识地望去,坠入暖阳似的双眸。
“扶桑公子。”她轻轻颔首,收回了方才的消极哀伤。
扶桑靠在门口,看着她眉间隐约的愁思,僵硬道:“今天白日,上岸赏花,你要不要去?”
林姑娘沉默了一会,思索赏何种花,若是花香浓郁的,怕自己又要不停喘咳,扫了众人的兴。
正迟疑间,扶桑额角青筋轻跳,脸色越发黑沉,刚想说不去拉到时,就见她略带试探的问道。
“赏何种花?”
扶桑被她逗笑,又觉这样不妥,刚出来的笑意又绷了回去。
道:“你问我赏什么花?”
“跟我一起,你除了扶桑还想赏别的?”
后半句话的威胁意味浓厚,林姑娘闻言颔首。
“那极好。”
若是赏扶桑,那对自己是件极好的事。
扶桑公子却误解了她这极好的意思,暖阳似的脸庞悄悄爬上浮红。
暗暗咀嚼极好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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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不要蹉跎,要学习,要锻炼啊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