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遇见
孟臻赶到目的地，在餐厅门口抬手看了眼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15分钟，她想自己应该是早到的那个吧。
推门进去，餐厅人不多，林玦之前在微信上告诉过自己了，预定的位置在靠窗的角落，这很好，孟臻也不喜欢热闹。
现在是七月，空气里带着温度，窗外不停有车驶过，裹挟着一阵阵可见似的热风，好像平白把时间都扯慢了点儿。
见鬼，孟臻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了导致她头晕，她看到那个位置坐着一个男人，从自己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白T，脊背很直，明显不是林玦那个sao包，居然还莫名地像他。孟臻有些踌躇，慢慢走过去，坐下。
他抬头，很自然的伸过手说道：“你好，顾清林”，声音很清很淡，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午后。
真的是他，居然是他，孟臻已经顾不得震惊了，她连忙伸手回握，她想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傻，“您好”，这句跨越了好多年了问候，说出来异常轻松。
顾清林有些疑惑，不自觉的歪了下头：“您？”
“教小朋友教惯了，有时候就说顺嘴了”，孟臻答，其实真正想说的是，因为你一直在我心上。
他听了轻轻笑了笑，眉目如画，温柔极了。比起那时候的初见，脱下白大褂的他显得更年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你见到我是不是很惊讶。”不是陈述句，是肯定句。
孟臻还在思考要怎么问为什么来的是他显得比较礼貌，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是林玦找我来的，他不打算相亲，又不好推脱”，怕孟臻不理解似的又补了句“我们是挺好的朋友。”言下之意，是林玦不想相亲叫了他来。
其实前两天林玦来找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是不同意的，要走前林玦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贱兮兮问他“你难道不想见见因为你才来找我疏导的那个女孩？”
接着又自言自语“我第一次在她哪里听到你名字还以为是你顾大医生的情债呢，幸亏人家后来想通了，不然你可太对不起人小姑娘了”。这话说的神神秘秘没头没尾的，他当时很懵，追问半天，林玦才神神叨叨说了原委，半晌又道“你也知道我这人的德行，要是小姑娘真看上我了，我拗不过，你说我一个同，委屈的可是她……”总之到了最后他同意了。
虽然自己不知情，那总归也是因为自己她才受了刺激，顾清林这么对自己说。
说起来也是误会，孟臻不知道林玦和顾清林的关系，当时才会说了自己心理出了点毛病的直接原因，但她到底没说出更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喜欢他，林玦自然就以为是小姑娘见了血腥的场面有了Yin影，连带顾清林也觉得是这样。
这场见面多少有些尴尬，孟臻有太多话想问了，可是怕问的太突兀反倒不好，顾清林本就不擅长这种场合，而且眼前这个女孩似乎很紧张，他怕自己一说话她就更紧张了。
一阵相顾无言后，顾清林问起了孟臻以前学什么的，他想起来之前林玦好像没说她是师范专业的。孟臻解释自己以前在临安读会计，快毕业了才想当老师了，就回了江城。
话匣子打开了，两人聊着工作兴趣也就欢快些，不觉时间已经过去挺久。
顾清林开车送孟臻回家，孟臻报了个地名，那是她自己租的一个小房子，距离学校比较近，平时孟臻不回老家就住哪儿。
车开在平直的大道，周围的灯开始陆陆续续亮起来，她终于没忍住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顾医生，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顾清林像是没怎么听清她的话，眼睛依旧看着前方，头微微后侧“嗯？”
孟臻没好意思再问第二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顾医生在餐厅说自己因为事故不能再上手术台就转业做科研了，当时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他肯定很难受，于是话到嘴边又改成了“没什么，我说那栋楼挺好看的”，随手就指了指刚刚经过的那个灰白方正建筑。
“那栋楼就是我现在工作的实验楼，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带你去里面看看”顾清林透过后视镜对上了她的眼睛，亮而专注，像是看出了她的内心，顿了一下又说，“你别想太多，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孟臻点头，小声回答“好”，羞羞怯怯但眸光闪亮，她很开心，他回答了她的问题还愿意带她去看自己的工作场所。
车上正放着萨克斯的音乐，优雅迷人，车窗外的灯明明灭灭，孟臻在后面望着顾清林认真开车的侧脸出神，不知为什么竟感觉出了点落寞孤独的味道。
像是喝了杯加了冰块的伏特加，胸口有点热，好想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