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巨大幸福感袭击了他。他的身体,他的生命,用尽全力孕育了他一生中最美好的事物,他此刻得到了它,拥有了它,他才意识到他的灵魂并不完整。他的心中有个空洞,一直隐藏在心底,未曾品尝过被填满的感觉的人不会觉察到空虚,直到他拥抱了这个少年。于是这一刻他明白,他身体里的空缺,是阿德利安的形状。
阿德利喵快乐地摇摆细长的猫尾。怀尔德看他的眼神渐渐幽深,亚雌顺从自己的心意,把少年压进了卡座里。
他绞尽脑汁,最后憋出来一句:“……它吃饭还是挺配合的。”没费多大劲喂哈。
那是……那是在酒吧遇见他之前的事。从那个时候起,就在悄悄地帮他吗?跟格林比,这着实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怀尔德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喧闹起来。
亚雌美人双腿分开,跪压在阿德利安腰侧。卡座不知何时扩宽了,宽得像张床铺,被阳光煨得微温。怀尔德双手撑在少年脸边,视线近乎贪婪地舔舐他的脸。
做完了必要工作。就算没有他多嘴也没关系。
晚上,怀尔德买了盒牛奶回家。怀尔德睡觉前习惯酌一杯小酒,今晚他喝了一杯热牛奶,躺上床,仿佛还能回味起奶香味萦绕在舌尖的感觉。
怀尔德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视野转过绿植,卡座靠窗,一整面玻璃,吊兰的枝蔓如窗纱般影影绰绰地垂下来,裁剪了阳光。
猫耳少年茫然地看着迟迟不动的他:“怀尔喵?”
“我也想这么叫你。”
一对黑色猫耳,静静立在蓬松黑发里。他再一瞄,玻璃窗上,似乎有一条细长的黑影,在少年身后摇晃。
阿德利喵抖抖耳朵,对他笑,又甜又奶,笑得怀尔德半点抵抗力也没有,情不自禁摸了摸他的猫耳。少年低头往他怀里轻轻一撞,毛茸茸的黑脑袋就这样蹭了过来。
怀尔德的视线迟疑地落在少年头顶。
阿德利安咳嗽一声,有点窘迫地笑了一下。
就算他没有说服他……他也会帮他。
怀尔德有些恍惚,捧着两个大箱子和快二十斤的猫走神。
阿德利安果然没有拒绝。
……嗯!?
怀尔德先生笑得有点坏。阿德利安瞧着于心不忍,想想美年达刚来时瘦成闪电姿态妖娆的样,再看看现在胖成海豹的德行……忍不住想给美年达说几句好话,让它的减肥生涯不至于太痛苦。
是阿德利安。
“……阿德利安?”
亚雌美人笑意加深,眉眼弯弯:“等它瘦下来,我再带来给你看。”
听到脚步声,少年回过头,黑发白肤,蓝眼睛一弯,对他欢快地笑了起来:“怀尔。”
“阿德……安安,他们都叫你安安对不对?”
笑起来真的好甜。好可爱。像只小奶狗。
婆娑光斑就洒落在少年白皙的侧脸上,徐徐晃动。
他梦见了一家咖啡厅。环境清幽静谧,吊兰垂下郁郁葱葱的蔓帘,卡座错落有致地半掩在翠绿盆栽和透明鱼缸后。绿叶间隐约可见落地小灯,几尾红纹金鱼悄然游过。
怀尔德笑起来,低声呢喃他的爱称,阿德利喵声音软软的,也唤他,“怀尔喵。”还带着比做梦更美好的,任何一个猫奴都绝对无法抵抗的尾音。
阿德利安见怀尔德还呆站在门口,疑惑道:“怀尔?车停得离这里远吗?不然让亚伦搬过去吧。”
怀尔德抱住他,猫耳少年哼哼着,用蓬松顺滑的发丝和温热柔软的耳朵蹭他的掌心,动作看着就像阿德利安家的那只奥利奥。阿德利喵依恋地冲怀尔德撒娇,很喜欢他的样子。
“那确实。”怀尔德叹息,“不然怎么长成这样呢。”
他喜欢阿德利安,喜欢得比喜欢还要再多一点。
梦里的阿德利喵比现实里的阿德利安还乖,蓝眼睛亮晶晶地瞧着他,怀尔德叫他,“安安。”他就乖乖地点一下头,耳朵抖一下,尾巴也摇一下。
他做了个梦。
阿德利安仰头看他:“怀尔?”
一旦开了头,剩下的事就容易多了。他舔吮少年的唇瓣,探出舌尖诱着阿德利喵来勾。少年喵喵唧唧的,搂住他的肩颈,吻得舌头黏糊糊地缠
“……啊,不用。”亚雌回过神,阿德利安觉得他的眼神似乎更炽热了些,钩子似的勾着他,微一眯眼,眉尾飞斜,明艳又热烈,“很近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谢谢你照顾美年达,它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我回去好好教训它。”
好像、好像哪里不对。
不是小奶狗吗,为什么是小黑猫?
怀尔德吻了下去——多么奇妙,他那一瞬间心脏跳如擂鼓,几乎要迫使他停下来了。可他实在忍不住,一贴上去,刚刚还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就像是找到了归宿似的,渐渐平息。
理智告诉怀尔德,他应该先问清楚情况,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感情上……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撸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