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斯坦静静颔首。
“我叫阿德利安。”他说,“很高兴认识您,元帅阁下。”
青年身后站着的军雌,高大健壮,阿德利安目测应该比阿谢尔还要高半个头,是阿德利安见过最高的军雌。像一堵肉墙,稳健安静地矗立在乔伊斯身后,身影把雄主遮挡得严严实实。身上穿着定制的制服款式的礼服,穿长靴,戴手套,竖起的领口挡住喉结,只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布满老旧伤痕的脸。一条疤痕凶猛地横亘了他的面容,将他的五官斜分为二。
乔伊斯笑容扭曲,瞥了一眼自己带来的雌侍,示意他代替自己跟阿德利安打招呼。
康德的嘴角好像勾了一下,像一颗碎石落入湖面,面无表情的脸上荡开微不可查的涟漪,只是这友善的笑意转瞬即逝,又悉数被随之张牙舞爪的伤疤淹没,没能给这张脸带来半分柔情,反而显得他更凶恶了。
青年微笑着伸出手。
特殊嘉宾一共三位。阿德利安,西兰花,还有一位……
纽曼咂了咂舌,认命地说:“行吧。你就去战场上,好好地、毫无后顾之忧地,拼尽全力吧。”
“久仰久仰,总算见到您了。想找个机会跟您见面不容易啊。”
引领潮流的设计大赛是个不错的选择。
“乔伊斯啊——!”西兰花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他,笑得开朗又明媚,双臂把乔伊斯勒得死死的,后者倒吸一口气,笑容不变,准备握手的手落在西兰花手臂上,不动声色地把少年往下扒。
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起来,脸都憋得通红,笑容越来越狰狞。
阿谢尔满意了,纽曼看得出来他很高兴。这个认知让他捏着笔思索了一瞬该不该反悔。最终他把阿谢尔赶了出去,并在后者说谢谢的时候发出了响亮的冷笑声。
阿德利安对此暂时一无所知。他正忙得团团转。西兰花把他从书房里拉出来去参加设计大赛的开幕式时,他手里还抓着草稿纸。
阿德利安带上了草稿本,对他说:“我总得挑个机会露露面的。”
他也向阿德利安弯腰。阿德利安一瞬间看到了阿谢尔,仿佛是阿谢尔站在他面前对他行礼一般,让他下意识想避开这个礼。只是他的身体还未动起来,他便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
乔伊斯想对他说点什么,但西兰花搂着他腰的手臂跟个钢筋似的,想保持风度地甩掉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他与西兰花角力三分钟,愣是没能把这小个子甩开——就和以往每一次被西兰花当街拥抱那样,再次踩上被勒死的边缘。
乔伊斯深吸一口气,也露出虚假的笑容,一把搂住西兰花的肩,开始跟他较劲。
康德边说,边虚虚地握住了阿德利安的手。跟军雌的手相比,少年的手养尊处优,白净纤细,康德合拢手掌时,都小心得像拈起一朵小花。
阿德利安伸出手。
阿德利安:“……”
虽然雄虫跟已婚雌虫握手也符合礼仪,但鉴于乔伊斯还未能跟阿德利安握手,作为雌侍的康德便不能僭越。他仅仅跟阿德利安握了一下,维护了阿德利安的脸面后,便顺势翻过少年的手,弯腰吻在了他手指上,一触即分。
这头猛虎在他指
这辈子还没专心学习过的西兰花惊叹:“早知道你这么疯魔,我肯定不拉着你玩。”
这是一台被战火打磨,由战场保养的机器。他的体型和骇人的伤疤能让所有娇小的雄虫产生本能的危机感。光是看着他,就能感到绞肉机的威慑。
阿德利安听说过他的名字——
乔伊斯看上去被他勒得脸都涨红了。阿德利安头一次发现西兰花的力气这么大。他的小伙伴就像眼瞎似的只当做看不见乔伊斯的脸色,还笑嘻嘻地把下巴搁到青年雄虫的肩膀上,双手继续以恨不得勒死他算了的力气收紧,用力得自己额角都蹦出青筋。
沉吟片刻后,军区长叫来了自己的副官:“霍夫,你去安排。”
但西兰花跟他作对似地硬是勒着他的腰,假惺惺地说:“哎呀,好久不见啊,怎么最近都没见着你了?哪个雌虫这么销魂?也带出来我们见见嘛,我最近物色到了几只漂亮亚雌……”
们,纽曼则把雄虫们当做风向标和变量之一。他织就的网遍布帝国。只是之前碍于阿谢尔的情面,他特意避开了阿德利安,以免第二个约翰元帅冲进他办公室里告诉他不要总盯着他雄主看。
“荣幸之至。”
倘若阿谢尔的气场如剑般锋锐,那么康德就如盾般稳重——相同的是,他们都是战争铸造的利器。
他长得和乔纳森很像,只是那张脸皮的形状更温和,嘴角总是噙着笑意。
他脱下手套,露出一只小麦色,骨节粗大的宽厚手掌,手背、手指上交错着浅色的疤痕。
“康德。”军雌低下头,自我介绍说。声音低沉,被特意放轻了。
阿德利安保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对西兰花身后视若无睹的霍夫斯坦颔首,后者弯腰行礼以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