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虽然店主的一只手被吊了起来,但花店还是要开的。
单手把门帘拉开之后,薛老板看见门口放着一大堆补品礼物。
“早啊老板。”
“早……这是干什么呢?”
“我爸让我拿的赔罪礼。”陆沉冷哼一声,“他想亲自来,我不让。”
薛开南失笑:“不用这么破费。”
“别,最好让他破产。”陆沉开始往屋里搬这些东西,真是应有尽有。
虾仁也跑出来帮忙,忙活了好一阵子,陆沉才把赔礼放置好。
虽然单手有些不便,但薛开南还是在前台照常料理花草,几乎整个人都被满店生机盎然遮住了。
花草枝叶的间隙像相机的取景框,能窥到薛开南五官的某个部分。有时是挺拔的鼻梁,有时是扬起的眉梢,有时是削薄的嘴唇……
在“花店”这一特定环境里,在各色花枝的映衬下,他的举手投足带着浅浅的米黄光晕,花团锦簇都盛放在他的轮廓里。
陆沉想再跟薛开南说点儿什么,但似乎又无话可说。
于是他百无聊赖地发朋友圈,配图是伸长舌头翻白眼的虾仁。
浮沉沉沉沉:害,温柔的人就像一片沼泽。
【二十二】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薛开南喝着花茶。
收店之后,两人没去散步,陆沉在老爸的赔礼中找了些食材,到厨房煮面去了。
“你问吧,问我银行卡密码我都说。”厨房里的陆沉回头,目光频频投向薛开南吊着的手臂。
“要你密码干什么。”薛开南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跟叔叔什么矛盾?”
“他以前挺Jing明能干的,”陆沉把一个土鸡蛋打进锅,“我妈走了之后才变成这样。”
“他那几年觉得我妈有外遇……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也不想清楚。”陆沉煎着蛋,“我靠,这个有点煎糊了。”
“糊了你吃。”薛开南笑着。
“当然我吃……说到哪了?”陆沉把这个糊了的蛋放进一碗面,又打进另外两个蛋,“哦,然后吧,我妈走了,他就开始酗酒。”
“之前你买的花被你爸弄坏了,其实你是在墓园碰到他的吧。”薛开南说。
“嗯,他明明自己也要去看我妈,又不想让我去。”陆沉啧了一声,把面端上桌:“我爸只要不喝酒就人模狗样的,也讲道理,喝了酒就不行了。”
“你们的矛盾可以解,多聊聊吧。”薛开南闻了闻面条,“还挺香。”
“当然香,里面有我爸送的骨香鸡。”陆沉给薛开南递过一双筷子。
两人对坐吃着面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陆沉道:“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薛开南很爽快。
“你跟家里人为什么闹翻了啊?”陆沉探过身子,“以你这种叛逆期被狗吞了的性格……肯定也不是因为后妈吧。”
“嗯,”薛开南笑着,“这么了解我啊。”
“那可不。”陆沉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聊聊呢?”
“有的问题没法聊开。”薛开南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你和你爸的矛盾是可以解决的。”
陆沉觉得他的口气不太对,疑道:“你们……什么问题啊?”
薛开南却不再往下说了,吸溜完一筷子面条才道:
“以后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