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弯弯」
「星闪闪」
「瘦弱的男孩步蹒跚」
「饥寒交加生存难」
「雪飘飘」
「路迢迢」
「沈郎家里把我邀」
「从此吃rou穿棉袄」
「山苍苍」
「雾茫茫」
「楼下的哥儿抬头望」
「你的情郎在天窗」
「树娑娑」
「影绰绰」
「言笑晏晏人落寞」
「请把心事与我说」
「风呜呜」
「雨涂涂」
「前路不要再顿足」
「沈家的二郎早上路」
司慕白梦里反复出现这首歌的调子,凄凉又哀怨。唱歌的声音他熟悉又不熟悉。待最后一句‘早上路’的声音响起时,他猛然起身。
墙壁指针指向后半夜两点,司慕白出卧室喝了一杯水。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的沙发上,静静深思。
自从发生了车祸从医院里捡回一条命后,他总是会做两个梦,其中一个便是这个。梦里一片漆黑。只有几个人,三个人抱着吉他,另外一个人坐在架子鼓后面。其中一个人轻轻地哼着哀怨的调子,像是送葬。
慕白没觉得调子有多可怕,可慕白总觉得那每个字都在说自己,扎进心里,字字泣血。
另外一个梦似乎是一个舞台,他总觉得站在舞台上表演的应该是自己。
慕白费解,他不明白反复做这两个梦的缘由,可每次梦完,他的胸口都会闷闷地,情郁于中,呼吸艰难。
司慕凌听到客厅的响声从房间出来:“白白,又做噩梦了?”
“没事的姐。”慕白沉声说。
“明天上课么?”
“嗯,有几节专业课。”
“太辛苦就晚点复学,咱家现在不缺钱。”
“嗯。”
司慕凌担心的看向沙发里的慕白:“白白,早点休息。”
“好的,姐姐晚安。”
慕白语调乖顺,慕凌作为姐姐本该顺心顺遂。可慕凌此时却很慌张,从前的慕白并不是这样的。
慕白和慕凌两个人从孤儿院长大,慕白长得白巧乖顺,很多次被家庭领养,他本该过上正常家庭的日子。但是每次慕凌稍稍离开慕白的视线慕白就吵闹大哭,这些领养的家庭渐渐地放弃了慕白。
慕凌在福利院的资助下奋起读书,势要挑起司家的大梁,供养弟弟成才。慕凌不负众望的考上了重点大学,一出校门就进了很好的企业,前景无限。
可慕白渐渐长大,却学到了社会的玩世不恭。谈恋爱打架都是常态,上了高中之后经常逃学打游戏,每次慕凌骂他打他都无济于事,只有当慕凌流下眼泪,慕白的心中才升起一丝悔恨。
可无论慕白多么恶劣纨绔,只要慕白身体健康,慕凌都是安心的。
可事与愿违,有一天慕白打着手机过马路,被一辆是空的轿车直直的撞到了10米开外,医院已经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可慕凌迟迟不签。
或是上天怜悯,慕白在慕凌和医生的不懈努力下醒了过来,一醒来便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既顺从又乖巧。
慕凌持续在医院照顾了许久,除了有一次慕白不见踪影,其余时间都很乖顺。慕凌问慕白去哪里了,慕白也从不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看向天花板,像没有思想的行尸走rou。
慕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里,他混进了送灵的长队,静悄悄的躲在一棵树后面,看着一行人为一个人送行。
慕白看着照片里的男人,迟迟未动。他总觉得那张照片有种熟悉感,又有种怪异感。送行的很多人他都莫名其妙的见过,尤其是那个面容清隽生着一双桃花眼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