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恭恭敬敬地,跪坐在垫子上俯身下去。
“二拜高堂。”
陈家老爷不苟言笑,倒是夫人看起来很亲切,希望是真的好相处。
“夫妻对拜。”
转过身,这时候终于能悄悄看郎君一眼,没想到目光却对上了,杨磬赶忙羞涩地垂下头去。新娘子是要带面巾的,未成婚前双儿的容貌不好教外人看了去,不过那乌黑的发束与白皙额头下的眉眼已经昭示了他的容貌非俗。杨家这位双儿本就是远近闻名的才子,没想到长相也是个顶尖的,宾客们不敢真的起哄,心中也暗叹着陈二公子真是好福气,祝福的话语流水一般地献上。杨磬安静地坐着听了一会儿吉祥话,便被老爷夫人放回房去休息准备了。主持酒席应付宾客是新郎的事儿,由小厮带着回房的路上,杨磬也说不准自己是希望郎君早点回来还是晚点回来。
到了地方,下人恭贺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留新娘自己在房中整理。这房间的格局,布置都很陌生,四处装饰的红色绸缎与朱漆的摆设看起来也近日才放进来,不过里面架好的床却很熟悉。杨磬还是忍不住悄悄红了脸,这间三进的拔步床是他亲自盯着从选料一点点做出来的,婚礼过后这就是他和未来夫主的卧房了。
……不,还不能说是夫主,若是之后他的表现不够好,这门亲事还可能会被退回去……虽说这条规矩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家真的实行,但是洞房这三天若是新郎不满意,随时是可以拒绝新过门的双儿的。杨磬之前从没担心过这个,但事到临头又怎么能不怕出现意外,能做的也只有再守礼听话些。他再次确认了一番自己带来的那些嫁妆的摆放,取下遮盖着的织锦叠成方块儿铺到榻前的地面上,端端正正地跪了上去。
洞房第一日,没得到新郎的验看,这家里的任何地方双儿都还没资格待着,别说榻上了,这屋子里本来摆设的那些座椅垫子也不能碰,只能跪在自己的嫁妆盖子上做出等待接收的仪态。之前杨磬的母亲还特意询问过要不要将遮罩做厚实些,被杨磬自己拒绝了。也知晓不少人家嫁双儿都恨不得把这块儿布做成棉被似的好让人少受点苦,但……他抿着唇捏了捏喜袍的下摆,嫁进来的第一天就这么娇气多不像话啊。新郎在外面宴饮宾客,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进来,杨磬在心中默默过着洞房这几日的规矩,竟也不觉得无聊。傍晚时分,陈友阑终于应付完亲友长辈,酒喝了不少幸而头脑还算清醒。一进门便看到自己的新婚妻子穿着大红的喜袍,脊背挺拔地跪在同样是大红色的锦缎中用笑意盈盈的眼神望着自己。他真想现在就过去将杨磬脸上的面巾揭下来,然而该有的规矩必须都行过一遍,这婚礼才算完满。还不等他刻意端着丈夫的架子说教两句,杨磬就先开了口。
“求郎君准奴伺候沐浴更衣。”
“起来吧。”
怎么可能不准,这场景两人婚前都不知想象了多少遍,陈友阑面虽然板着,脚上已经主动往房间角落屏风后的浴桶走去。杨磬久跪之下起身,下肢酸麻,只得放小了步子跟上,看着倒是乖巧。停到木桶边上,新郎官抬起手臂,方便新娘去解他腰间的带子,和双儿轻薄柔软的婚服不同,新郎这套的料子板正地很,酒后更加觉着沉重。所以等褪去了衣服之后进入温热的水里,陈友阑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而杨磬站到他的身后,轻柔地揉按起了他头皮与肩颈上的xue位。
夫妻房中的沐浴设施,容下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礼数未尽,还没到能搂着双儿的细腰,在热水里亲热的时候。思及此,陈友阑也顾不得享受新娘按摩的手法了,简单冲洗过后便起身,让新娘伺候着披了件睡袍就往榻上走。这期间杨磬大着胆子朝下瞄了一眼,陈友阑进屋后表现得冷淡,结果早就来了兴致——杨磬觉得有点好笑,又挺高兴,幸好面巾这时候还没摘,看不到双儿此时勾起的唇角的新郎官也无从知晓他驯顺的动作下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或许是胡思乱想真的有助于放松,再次跪回到自己的嫁妆盖子上的杨磬一点儿也不紧张了,甚至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很是期待。
“规矩学得不错,”陈友阑语气温和地夸赞了句,看着杨磬依照礼节垂下的头总觉得不舒坦,“以后听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躺下吧。”
“是。”
杨磬脱下鞋袜,双儿婚服的设计很便于松脱,还没看他动了什么地方,婚服就散落开来,只剩衣袖那一点松松垮垮地搭在手臂上。他接着躺到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窝屈起腿,整个身体连同私处的风景都暴露在了陈友阑的眼前。
“求郎君检查奴的身子。”
虽说自己早就属于面前这个人了,但是身体给家人与教引嬷嬷以外的人看到还是第一次。只见男人迟迟没有动作,角度关系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杨磬做出的大方仪态快要坚持不下去,身上已经渗出了薄汗。陈友阑这才从床榻上下来,俯身轻柔地抚摸了一下等待自己查验的新娘额头。
其实他刚才只是单纯地看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干什么,并没有故意晾着杨磬立威的意思,此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