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舒铭回了娘家,对外称是“探亲”。
“太太,您在家一切都还好吧?”
一大早,就接到了夏安的电话。
夏安隔三岔五就会跟他确认一下情况,有时他说哪里不适,第二天就会有药送来。
其实,金舒铭真没什么不好。
此刻他正在被窝里缩着,躲避外头咋咋呼呼的金耀辰。
他回了金家,金浩心里有愧,一边跟严奕武解释了一番,责怪金耀辰胡说八道,一边一天七八次的关心金舒铭的身体状况。
只是严奕武信谁更多一点,没人知道。
金耀辰因为自作主张的这番作为被狠狠批评了一顿,关在房里半个月不准他出去祸害。
不过金舒铭心里也清楚,金耀辰再如何他都是“金氏”正统继承人。
金浩禁他足,也是对他的保护。
而金舒铭呢?他本来就没什么能辩驳的,过去吃的激素药、身体的反馈、孩子的缺陷……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对他的惩罚。
他想说他不是自愿的,他想说再也不会听母亲的命令了,他想说他也渴望正常的、平顺的生活……
不过没有人听他说。
昨天,金浩叫他“不要怨严奕武”,他当时说“不会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要去怨恨。
为什么不能多相信他一点呢?
也许要怪金耀辰太聪明,在一堆真实过往中加足了暗示,然后抛出一个“证据确凿”的谎言。于是所有人都信了。
金耀辰手机里那张“聊天记录”当然是凭空捏造,可金舒铭没有证据。
最近几天金耀辰的禁足令解了,金舒铭不想撞见他,只能躲在房里,等他出门时才敢在家中走动。
离开了一年时间,这家里似乎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佣人待他像对待客人。
或许他本就不属于这里。毕竟他只是母亲追求豪门身份失败的见证品罢了。
金舒铭缩在床上,觉得有点冷。
暖气已经开的非常高了,现在也不是冬天,他却依旧浑身冰凉。
医生说这是产后虚弱的后遗症。
其实金家的饭食比严奕武那儿好很多,每餐都是名贵食材,下午还额外为他添了一份药餐,用顶尖药材熬得浓稠,味道也调得很好。
金家能这样待他,或许该知足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支撑自己坐起身来,拿出手机逃避这些烦乱的心思。
一刷微博,便是各种关于他和严奕武“婚姻终结”的预言,以及Beta小孩归属的各种猜测。
金舒铭自己也想过这类问题。
他猜他可以带走安安,这个想法让他稍稍高兴了些。
不过不知道去除标记的手术,会不会令他混乱的信息素“雪上加霜”——但他从来都是随波逐流,没得选择。
分离的时间越来越久了,网上的说法似乎很快就要成真。
他等着严奕武的电话。
见不到孩子,见不到标记的Alpha,这些天他总是处于惊惧和恍惚之中,在人前尽力站直站稳,一回房就跌进噩梦里。
他很想结束这一切。
然而严奕武似乎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没有电话,没有离婚文件。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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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国际”顶层。
“把第三版报告拿来给我看看。”
“好的,老板!”
这儿似乎短暂恢复到过去那种光景,一大早就能看到严肃认真的大老板快步走出电梯,面无表情交代秘书办事。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心里压着一团火。
一个多月以前那场盛宴上,“金氏地产”的太子爷金耀辰那一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媒体上炸开了花。
一时之间,金舒铭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严奕武在人前没有做任何表态,只是把金舒铭送回了娘家,借口说金舒铭“想爸妈了”。可外头都在议论,这是否预示着两人短暂的婚姻即将走到尽头。
严总迈开大步,迅速走进办公室。夏安关上门挡住了外头的视线。
“老板……”
严奕武陷入到扶手椅里:“他怎么样?”
“您不如自己打个电……”
话没说完,就被老板冰冷的视线打回去了。
“……他说他挺好的。”
严奕武的眼神在桌上转了一圈,并在手机上停顿了两秒,便迅速挪开。
但夏安是个人Jing,这多看的两秒就让他心里了然了。
“其实……老板,我觉得太太不是外头说的那种人。”
严奕武抬起头来瞪他,眼神像是要杀人。
夏安缩了缩脖子,庆幸自己是个感知力迟钝的Beta。
“老板,咱们老板娘以前没办法,必须吃激素药,药用久了身体不好,这些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干嘛这次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