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来的很早,即将拂晓时的天色跟傍晚昏暗的天色很类似,只是此时清晨的微风正好,轻柔而清凉。
阮陌茉感到微风轻抚她的裤脚,也轻抚她的发丝,她抬手把耳边碎发随手撩拨一下,走出家门,往左看去,便是背着书包站在大树下的容千湫。
阮陌茉一看见他,就迫不及待的展露了一个笑容,脚步不疾不徐的走过去。
容千湫若有所察的回头一看,也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笑意。
容千湫等在他的家门口,阮陌茉穿过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街边只有几个行人。
偶尔她会迟到一会儿,他毫无怨言的等着。
混沌店、包子店、面包店、小面馆都开张了,白皙的灯光间隔的点缀着清晨的街道,新鲜出炉的早点散发着诱人的热气。
两人并肩前行,穿过混沌店、包子店、面包店、小面馆,穿过小店门口的灯光,穿过一棵棵种植的枝繁叶茂的大树,穿过一个个密集排列着的早餐小推车,穿过狭长的马路,穿过学生逐渐密集的学校门口,最后一起走进教室,坐到同排。
每一天早晨都是这样,所有的感情都是谨小而慎微,两个人同行的感觉渐渐美好起来,完全覆盖了一个人行走的孤独,一侧面就能看见身边同行的人,一开口就有人倾听,有人回复。
细微的习惯积攒在一起慢慢发酵,听说要形成一个习惯需要三周的时间,可阮陌茉显然只花费了一周的时间,就习惯了有人陪伴的路途。
*
美术课的时候,燕浔没有书,便转头向容千湫借书。
“容千湫,把美术书借我。”
容千湫哦了一声,他伸手去课桌里面拿,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突然把拿出一半的书给塞了回去。
燕浔:“你……”
容千湫:“不借。”
燕浔伸手探向容千湫课桌底下,大约是去拧他大腿了。
容千湫伸手将燕浔作乱的手一把抓住,硬气道:“不借。”
燕浔看向阮陌茉,“你把容千湫的书借过来。”
阮陌茉:行吧你是哥你牛。她原本是打算把她的书借给燕浔,她可以跟容千湫一起看一本书。
可听燕浔这种吩咐的语气,她突然表情微笑的跟容千湫说:“千万不要把书借给我。”
燕浔又气又好笑,“你们两个……”
最后还是阮陌茉和事佬一般的把她的书借给了容千湫。
美术老师在讲台上面侃侃而谈。
容千湫在把放在他和阮陌茉课桌上面的美术书乱翻一通,恰好老师讲到文艺复兴时期,又讲了工业化。
他跟着嘀咕了一句:“工业化。”
阮陌茉瞥他一眼,没说话。
他指着一副画:“油画。”
她:“抽象画。”
容千湫没说话,继续翻动着。
阮陌茉继续看他一眼,微笑道:“你长的很抽象嘛。”
容千湫:“……”
忽然他翻到一页,看到那副蒙娜丽莎的微笑,立即指着蒙娜丽莎的嘴角对她说:“看,你平时就喜欢这样笑,怪瘆人的。”
“那不叫瘆人,那是神秘好吧!”阮陌茉瞪他一眼,往他手臂上面锤了一拳,一把抓住美术书,说什么也不让容千湫乱翻了。
下课后,容千湫一溜烟就跑了。
阮陌茉趴在桌子上睡觉,眼镜放在桌子上。
睡了几分钟后,她迷迷糊糊的伸手在课桌上乱摸,燕浔转头告状道:“容千湫把你眼镜拿走了。”
他还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窗户。
“啊?”
阮陌茉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原来是容千湫从窗户外面伸手将她的眼镜拿出去了,此时还戴着她的眼镜站在窗户外面呢。
容千湫脸上带着一点坏坏的笑,道:“你出来拿啊!”
眼镜被拿走了,阮陌茉眼里又是一片五彩斑斓。
容千湫身上仍旧是缭绕着白色。
前面的燕浔则是呈现着一种奇异的颜色组合,有白色,有灰色,灰色的呈现好几个颜色阶梯,浅灰色到深灰色,白色和灰色没有混杂,泾渭分明。
这种的颜色组合也很少见。
大片灰色让燕浔显得有点暗沉,而在另一半白色的笼罩下,燕浔的嘴角还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
阮陌茉有点毛骨悚然。
她原以为燕浔虽然表面高冷但内心还是温润的,她原本以为他该只有白色、天蓝色、靛青色之类明亮的色彩。
容千湫在窗户边不甘寂寞的叫唤:“喂!陌陌,你不要眼镜了吗?”
阮陌茉被叫回了神,又懒得出去捉人,只好又趴下睡觉。
容千湫觉得没趣,把眼镜放回去了。
上课铃声响起,容千湫回到座位开始翻找他的书,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所有老师中年纪最大的,也是最严苛的,她要求上课前必须要把全部数学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