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黯是周日吃过晚饭才回的自己家,要不是他说周一上课的资料都在家里,老头老太还不放他回来。
实话说,从没感受过隔代亲的林凤黯有点招架不住。
卢梦龙爷爷nainai过世得早,外公外婆跟舅舅住。林凤黯很少在卢家看到老年人。也体会不到所谓“nainai觉得你饿,nainai觉得你冷”之类的烦恼。
现在他感受到了,有点受宠若惊,也有点一言难尽。
不是不感恩,也不是不开心,只是过了撒娇的年纪,让一个内心早就变得坚硬成熟的人突然面对两个于他而言算陌生的老人,很累。
电梯停靠在顶楼,他点开指纹锁,发现客厅里一片漆黑。
卢梦龙不在家?大晚上一个人去哪里瞎跑?
林凤黯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实际上晚饭前他还和龙哥WX了,叮嘱他一个人好好吃饭。龙哥说有一份报告要改。
一楼厨房、客厅、书房、储藏室、卫生间都没有人,只有墙角的夜光灯带和鱼缸泛着柔和微弱的光。
林凤黯走上楼,隐约有音乐声传来,稍微安抚了一下看不到卢梦龙的焦躁。
然而二楼的起居室、影音室、卧室、衣帽间、浴室也找不见人。他微微蹙眉,走到露台上,音乐的变得清晰了。
今晚月明星稀,露台上的桂花开得正香。秋天的魔都终于摆脱秋老虎的怀抱,微凉的空气里传来《Pour la femme veuve qui s' éveille 》的华丽尾声,循环往复着Os die les dei les dei les……
林凤黯转眼看见阳光房里亮着香薰蜡烛,烛台上的雪花走马灯在玻璃墙和玻璃顶上折射出诡异的图案。推开阳光房的门,终于看见卢梦龙半趴在藤椅上睡着了。
他松了口气。
卢梦龙的手机搁在花岗岩地面上。藤椅后面摆着各种从卢梦龙家里拿来的花草,迷迭香混杂着火绒草与露台上金桂混合的香气萦绕在身边。
他昨晚趁林凤黯不在家熬了个夜把报告写完了。今天睡到日上三竿,直到中午家政带厨师做好的菜过来清扫才醒的。下午打了会儿游戏,看了会儿漫画,发现班级小群里在说报告的事情,于是晚饭时候根据小群里的消息把报告按照传说中老师的喜好又改了一遍。晚饭也没好好吃,胡乱凑合了几口。折腾完报告,洗了个澡,发现晚风挺凉快的,就跑去露台吹风,吹了一会儿后又觉得凉,就躲进阳光房,点个蜡烛,手机连上蓝牙音箱,看着走马灯在烛火的热度下慢慢悠悠转动着、转动着,竟然睡着了。
林凤黯慢慢地靠近那个躺在藤椅上的人儿,月色透过玻璃顶隐隐绰绰投射出冷色华光,而暖黄的烛光不时伴随着走马灯的Yin影扫过那个纤长的身影。他身上穿着干净的白T恤,可能翻了个身于是衣服缠着腰,露出一截莹白的皮肤,浅蓝色的运动短裤下面露出修长白皙的腿。他微微蹙眉,颇有些“红烛背,绣帘垂,梦长君不知”的感觉。
林凤黯忍不住摸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美人入睡图。刚才回家见不到卢梦龙的心焦瞬间被眼前的美景冲散,他再次肯定唯有眼前这人,必须牢牢抓在手里。
他的手轻轻碰到卢梦龙沉睡的面颊。光洁微凉的触感让他心生遐想。指尖划过肌肤,拂开落在脸颊上的发丝,露出干净的眉眼,浓密的睫毛落下重重Yin影。林凤黯单膝跪地,虔诚地看着面前毫不设防的睡颜。
也许是夜色太静好,也许是音箱里传来的音色太撩人,也许是眼前的美色太难挡。
林凤黯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吻上那两片淡粉色的嘴唇。
柔软、甜蜜、多汁、仿佛春末的大马士革玫瑰。
卢梦龙觉得嘴唇痒痒的,想抬手赶走蚊子。可是“蚊子”没赶走,手倒被抓住了。他轻yin了一声,唇刚张开,里面的舌就被温柔又强势地含住了。
林凤黯晚上被老爷子撺掇着喝了点茅台,nainai依依不舍地送到小楼外面看着司机开车出了大院。现在他借着酒劲做这件胆大包天又朝思暮想很久的事。
卢梦龙觉得嘴里尝到了烈酒的味儿。他终于被缠得耐不住,张开睡眼迷蒙的眼睛。
林凤黯立刻不舍地止住缠绵的吻。
四目相对,心如擂鼓。
龙哥应该发觉了,会不会抽他耳光?会不会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林凤黯狭长的眸子敛住Jing光,手指慢慢擦去卢梦龙嘴角的水渍,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卢梦龙眨了眨眼皮,睫毛如碟翅扑闪了两下。他哑着嗓子问道:“幼纹?!”
林凤黯:!!!
卢梦龙再次陷入了梦魇之中。
林凤黯在土御门光的宅邸里做过有关“幼纹”的梦,他记得梦中卢梦龙的名字是“苍珀”。于是他定了定神,温声回答:“苍珀,是我。”
卢梦龙微微一笑,懒洋洋得打了个哈欠继续合眼睡觉。
林凤黯深深吸了口气,他这才一晚上没回来,龙哥怎么又做上梦了。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