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雪花落在院中的一株青葱的小草上。
‘沙沙’两声,那在寒冬仍青翠欲滴,站立着的小草突然展开一片叶子将落在顶端的白雪扫下,然后叶片如花苞搬重新挤在一起。
“你这院中的草莫不是成Jing了吧?”男人蹲下仔细瞧着眼前的小草,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瞧见的景象。
一颗草还会动?
裘阅觉得自己近二十年的经历都喂了狗。
他身后清俊的男人却不为所动,即使他看清了小草扫雪的全过程。
“最近忙出幻觉了吧。”身后男人平淡的言语让裘阅产生了一个错觉,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毕竟一棵草怎么会动?
越想越觉得不可能。
裘阅拿起放在一旁的竹骨伞,认真对着江儒倾道:“看来今天办完事后我要去让让那好好放松一下。”
让让是裘阅瞒着父母在后院养的男宠,虽说是瞒着养的,但连江儒倾这种不喜攀谈的人都在无意间知晓让让的存在,在同一个府邸的裘阅父母怎会不知。
常言道,家和万事兴,对自己不听话的儿子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裘阅脑子里就想着晚上如何与让让亲近,完全忽略了身后人的异样。
走至大门前,裘阅才发现江儒倾没有跟上,转身道:“你怎么……”
“好了。“江儒倾拍落身上的残雪,缓步走门前。
“你……”裘阅欲言又止地看看江儒倾,又看了看不远处绿草上方的竹伞。
洁白的伞面几乎与地上的白雪融为一体,而那绿色更是显眼。
把自己的伞给小草遮雪?
若不是清楚知晓江儒倾不喜与他人触碰,裘阅此刻必定会将手掌贴到对方的额头,再问句:你莫不是病了?还是受刺激转性了?
“走吧。”男人显然不想解释什么,径直向前走去。
看着雪落美人肩,裘阅立即撑着伞追上去:“你这样容易受寒,我这把给你。”
江儒倾顿了顿,摇摇头:“尚书大人的府邸就在前面不远。“
裘阅愣在原地,只觉得江儒倾单薄的身子在寂寥无人的大街上更显落寞。
庆和二十六年的冬季,大雪纷飞,厚厚的积雪使得运往边境的粮草无法动身,庆和帝让负责粮草的户部五天内商讨出法子。
这让尚书与侍郎伤透了脑筋。
今日裘阅与江儒倾出门就是要去户部尚书李读延家商讨此事。
作为户部侍郎的两位本身琐碎的事情就多,现下还要为上面那位思考粮道的事情。
裘阅气的想骂娘,江儒倾气得好几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敲响尚书府的大门,下人毕恭毕敬地将两位请进了书房。
户部尚书为这事白了些许的发丝,他此刻坐在案前揉额,在两人来了之后就挥手让下人关好书房。
“尚书大人近日可是没睡好?“裘阅抱着尚书府准备好的汤婆子,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李读延道:“皇上让我们负责粮道的事情,这都第二天了也没想出个什么,能睡好吗?”
言毕又问江儒倾:“儒倾可有想到什么法子?“
江儒倾细长的手搭在汤婆子上:“不仅粮道积雪,平日皇城内若没有人打扫街道,恐怕不出几日百姓的生活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李读延道:“是啊,这大雪百年难遇,若是继续下去,先不说运往边疆的粮草,成国一整年粮食的收成必定会大打折扣!”
裘阅道:“现下只能加派人手去清扫粮道的积雪,不然若等到雪化,边疆的士兵都要活活饿死。”
江儒倾:“让朝廷拨银两下,征集清扫粮道积雪的人,现在大多人都闲于家中,若奖赏得当,会有人报名参加的。”
裘阅道:“对,我们需要严加监督银子的去处,莫让朝中心怀不轨的人有可乘之机。虽说国库并不富裕,但对付现在的情况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读延叹了口气:“你们这方法虽好,但皇上就是知晓国库的请况,想让我们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江儒倾冷笑,一口否决:“可笑,不伤财就能征得劳民,那皇帝这么有志气怎么不自己想出个方法。“
李读延瞬间冷汗涔涔,急忙道:“儒倾!你这是什么话,身为臣子,为君主分忧乃分内之事,你这样是对皇上大不敬!“
江儒倾不回,书房顿时沉静下来。
裘阅蹙眉,及时打圆场:“尚书大人,儒倾的脾气你也是了解的,皇上的要求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李读延闭了闭眼,连日的办公让眼睛酸痛红肿,他觉得自己如今四十又七的年龄就该退隐回乡,而并不是在这里与后辈争吵。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
睁开眼,眼白中清晰的血丝又落在两位青年人眼里,李读延道:“先回去吧,明日再议。”
两人与李读延告辞后出了尚书府门,裘阅停下脚步,把伞递给江儒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