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泱对这些刺激又危险的项目不感兴趣,话题一揭而过。
没有人知道,从霍鸢消失那晚起,霍泱就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她从一个“春眠不觉晓”的惨绿少女,变成了一个连雨滴声都能惊醒的失眠患者。
最后她独自一人,在大海中失了方向触礁,人仰马翻。救援队在附近海域搜寻了半个月无果,宣告霍鸢葬身大海,死不见尸。
天光刚明,王烜就找到了霍鸢出事的那片海域。
后来,霍泱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盘问,家人的、警察的、霍鸢朋友的。
霍恒跟着霍鸢一起回的王烜和霍泱的婚房,他说他心疼妹妹,也想多多陪伴她,希望姐夫能收留他。
而她在家庭中的存在,好像也显得有些多余。
十年前,他们全家参加了一位名流举办的邮轮派对,半夜霍鸢调皮,潜出和霍泱同睡的房间,乘上快艇出海夜游。
王烜想了下,“你明天就要上任了,你要是没问题,我这边房间很多自然无碍。”
在她最最奔溃的时候,王烜问她:“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霍鸢是什么时候消失在你们房间的?”
他也说不清道不明,万一……霍泱和霍鸢因为王烜在所难免地一战,他该如何自处?
这是在婉转地拒绝了。
霍泱把鲜鱼汤端上来,盛一碗给妹妹,霍鸢接过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噗,姐,这个汤也太腥了!”
年了,他等这一刻,居然一等就等了十年。
“姐姐!”
她分明什么都没错,但就是变成了一个满身原罪的逃兵。
这时王烜出现了,他准备早起叫霍鸢看日出,他们约定好了。
母亲没有反对,只有父亲状似严厉但又无可奈何地宠溺她道:“你也该问问你姐夫的意见吧?”
只有霍泱记得,他们一群年轻人,游戏结束各回房间后,霍鸢一脸兴奋地跟她说:“阿姐,你会开快艇吗?”
霍泱决定出国,妄想用时差来解决失眠,用距离来缓解伤痛。
她再也没能在凌晨3:53前安然入眠过,她世界里所有的美梦、甜睡,仿佛都因霍鸢的失踪陷入永夜。
霍泱把鱼汤和排骨重新热了热,王烜带霍鸢去放行李了,霍泱从厨房出来发觉霍鸢已然坐在她先前坐过的位置上,拿着红酒杯正喝着王烜给自己倒的酒。
他有点心疼霍泱,阿姐也不过是新婚,第三天罢了。
霍泱问他:“小鸢跟你在一起吗?”
现在霍鸢回来了,父亲修养在病房,母亲为照顾他分身乏术,她主动提出说要跟霍泱回家。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年仅十六岁的霍鸢会如此大胆激进,居然偷开快艇只身冒险。
王烜没有再出现过,母亲每日以泪洗面,父亲一夜白头,弟弟连学也不去上了。
良久,霍鸢不动声色地松开王烜,王烜也若有所觉地退开身,他回头找霍泱,发现霍泱用双手捂住嘴,双肩剧烈颤抖着。
霍泱听到那声“姐姐”心上咯噔一响,愣怔须臾,随即展臂舒颜,拥抱霍鸢。
霍泱在朦胧意识中惊醒,她开始心慌地找寻霍鸢的足迹。
王烜笑容灿烂:“怎么可能不可以?”
霍泱抬头,所有人都注视着她,她就像一个罪犯,而王烜就是那个警官。
霍恒无法,放下帮霍鸢准备的东西,不顾阿姐晚餐的挽留就溜之大吉了。
王烜默默避开,将空间留给姐妹二人。
他深呼吸,像是要将身体融进霍鸢体内般,用力地抱她。
太温暖了啊,太值得让人贪恋的安全感席卷而来,霍鸢抬手抚上了这个男子的腰背,她想,她知道他是谁了。
她嗫嚅:“小鸢睡前说她会开快艇、她会不会……”
没关系的,就算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也是她霍泱的妹妹。
“我上次跟……朋友出海学会了开快艇呢!他说他还会晚上一个人开出去夜钓、看星星呢!”
凌晨3:53分,霍泱在睡梦中抹了一把隔壁的床铺,是空的、冷的。
不用任何人介绍了,霍鸢对着霍泱柔柔一笑,好似一下子就重现了她十六岁那年的所有娇俏、明媚。
答案自然是否定,霍泱急疯了,立马叫醒父母弟弟、几乎把所有人都叫醒也没有发现霍鸢的身影。
霍鸢闭上眼,感受着被人心贴心拥抱的感觉,这是刚刚哪怕她的父母亲、哥哥都不曾给过的感觉。
霍恒立在边上,他发现阿姐正背过身去擦泪,对霍鸢和王烜之间的情愫流动一无所知。
母亲不需要她的慰藉,父亲忙着以公事来解脱,弟弟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深处怕也是在责怪她这个做姐姐没有照顾好妹妹。
霍泱倒是不介意她的动作,她看着她,穿梭
霍鸢眉飞色舞,也不加称呼看向王烜:“不可以吗?”
王烜一个箭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