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气了吗?”
手指没抽出来,最后人倒是被按在房檐上吻了个彻底,手指在两条舌的交缠中滑了出来,落在唇边。
万
上方蓦然传来一声笑,西容真抬头,万伊正毫发无伤侧躺在第三层的屋檐上。西容真抖着手摔了碎片,起身就走了。
无意踢到了脚边的酒坛,一口空坛从房檐滚落,隐隐传来碎裂的声音。
西容真伸手挡住扑面的醉人吐息,万伊一把搂上他的腰,在他颊边乱蹭,活像只大猫,跟黏人的唯伊如出一辙。
西容真左手贴着他的颈项,温度有些灼人,刚要缩手,便被叼住了拇指。口腔里的温度更是灼烫,四面皆是柔软,西容真只是动了动手指,便像是要被吸进去,舌苔搔刮着抖动的指腹,指节被牙齿咬合固定,间歇被舌尖擦过,直叫心底一阵颤栗,口干舌燥起来。
“我帮你。”
“整整九十天我好想好想你相思成疾,病入膏肓恨也好怨也好,这么久了,阿真可不可以再给我个机会”这话说得并不痛彻心扉,而如刚坠下去的酒坛一般,却能隐隐听见碎裂之声,深情而无辜,倒像是在数落西容真自己薄情。
“唔”四面被水包围,所见尽是密密麻麻的小气泡和浮游状的发丝衣袂,西容真浮出半面,还没来得及呼吸失而复得的空气,又被万伊压着脖颈按了回去,“唔唔”
万伊从檐上辗转跳下来,紧跟着朝行宫方向行进的西容真。
“你没醉。”西容真也并肩坐了起来。
明月澄彻,月下的城镇灯火通明,塔周的湖泊复刻出颠倒的世界。西容真偏头赏月,再回头便碰着万伊贴近的脸,温热的鼻息夹带着酒气在鼻翼流动。
万伊道,“我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言间,又作势吻他,西容真垂下双臂,闭起眼,一副予取予求、任君采撷的模样。
“良辰美景,佳人在侧,我怎么舍得醉。我恨不得把我的心、我的眼时时刻刻放在你身上。”万伊侧头凝视着西容真,执起心上人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指上的涎液全蹭在了两人脸上,西容真以袖拭干,“你怎么随时都能发情。”
万伊竟当真拉下胸口的衣服,月华下那道伤痕毫无遮蔽趴在肌肤上,异常醒目。西容真连忙蜷起五指,阻拦万伊的动作,惊惶得话都说不清楚了,颤声道,“不要这里不用不用再多一条口子了。”
“只要你想,这个为你跳动的东西,以及这双只看得见你的眼睛,剜出来又如何。”
又一片瓦片坠下,西容真缩回内里,全身都在颤抖,直冒冷汗,头颅中嗡嗡作响,他艰难从塔中爬了下去,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心脏放进了脑子里疯狂跳动,胸口倒是空空如也,仿佛被掏空了。
西容真从万伊掌中一寸寸缩回了手,直到只剩个指尖,万伊不死心重新包裹上手掌,西容真无法直视那双漆黑的眼睛,无奈甩开。
嚓咔一声,眼前的人突然消失,西容真心惊肉跳探出头,借着月光,眼下依旧是黢黑难见,不见底的黑暗叫人头晕目眩。
塔下只有一地碎片,有酒壶的,也有房瓦,就是不见人,今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幻觉,万伊根本没有出现。西容真蹲下拾起一片碎瓦,似乎想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更像是拾起自己碎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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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气。”两个字在唇边的震颤,却从喉管酥进了心口,西容真乖巧地深吸了一口气。
“你明知道我不会。”
两人走了近道回行宫,万伊也反省得差不多,拉着西容真的手祈求补救。万伊正心忖阿真的手好凉,脉搏也紊乱,就被西容真反手推进了池子里。
万伊双手紧握西容真停在他胸口的手掌,“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要互相折磨?”
激烈到地接吻快速消耗着口中所剩无几的空气,一串串气泡咕噜咕噜从难舍难分的四片唇瓣间冒了出来,擦过两人相贴的面颊和纠缠的发丝浮出水面。
他眼底似乎有水光流转,再看却没有水痕,只是眼眶发着红,西容真只道:“你醉了。”
下塔去。
万伊成了西容真唯一的浮木,西容真紧紧攀附着万伊,万伊前胸的衣襟都被抓散。粉嫩丰润的薄唇回应啃咬着挑起欲火的侵略者,仿佛是濒死前的狂欢。也许是双方都过了太久清心寡欲的日子,窒息更叫西容真丧失了矜持,“唇枪舌剑”交战,互相掠夺。在几近窒息之时终于被揽着窄腰浮出水面,“啊呼”西容真喘息之余,依旧间歇默契接纳着啄吻。]
池子是个温泉池,良久万伊从水中冒出头来,见西容真一脸担忧蹲在池边,手里拿着不知哪折来的枝条。
都是些做不得数的情话,西容真拗道:“空口白话,又无法践行。”
西容真刚想将枝条丢他脸上,以平心中的无名火,便被万伊拖着另一端噗通拽进了水里。
亲吻迟迟没有落下,就连腰上的手都松开了,西容真睁开了眼睛。万伊坐在檐边,“我说了,今晚阿真是自由的,我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