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瑞安跟在西泽尔身后,行走在黑暗的走廊里。
此时所有旁人都已经被挥退,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所以,那个深渊的信徒就这样全身而退了?”皇帝陛下率先开口,面对这个自己最信任的臣下兼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的态度其实很随意,并没有因为对方办事不利而降下什么惩罚。
“他被我刺伤了一条腿,估计下半辈子只能当个瘸子。”想到这件事乌瑞安不禁捏了捏眉头,“如果不是诺兰,他根本没有机会拖到打开深渊裂缝的时候,这次是我的失策……请陛下责罚。”
“哼,客气的话就免了,你也知道我只是想给费南托一个交代。”
莲残忍的杀死了这位伯爵的幼子,将其可怕的尸体悬挂在王都最大的剧院——蜜园的舞台后面,据说当时费南托伯爵的夫人就坐在第一排,幕布拉开之后直接吓得昏迷,到现在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如果是你出手,那个老家伙就无话可说了。”已经派贵为灰狮大公的男人出动了还想怎样?为了这件事西泽尔的头已经被霍丽姨母,也就是乌瑞安和诺兰的母亲哭得快炸了。
那个女人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件神奇的魔法道具,泪水可以从白天流到晚上,只要你不小心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就会被那泪光闪闪的哀怨眸子捕捉到,不达目的不会放过。
“哈,看来你比我还要辛苦,西泽尔。”乌瑞安低笑中带着一丝庆幸,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可以直呼皇帝陛下的名字,“我在追杀那个人的途中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那个叫优莉的女孩儿吗?”西泽尔想到那个除去黑色的头发,外表还算顺眼的幼体魔女。在他的手段下,帝都已经很少有人敢明面上蓄养这样的性奴隶了,仅仅是因为他有些洁癖,讨厌那些人受父亲影响的,越来越荒诞不已的行径。
“不,不只是她,还有卡拉曼达家的后裔。”男人眯起眼睛,仔细回想着,“当时我没有将她的名字和曾经帝都的天之骄女联想到一起,不过我看到了红色的龙鳞,恩雅在自爆之前将它送给了优莉。”
“……红龙大公知道这个消息吗。”西泽尔闭上了双眼复又睁开,“当初下令将人逐出格林迪亚的正是他,虽然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被我那已经疯魔的父亲杀掉,但是直接剥夺唯一一个女儿的魔力核心,不是常人能够轻易做出的决定。”
他想起那个可以称得上是他和乌瑞安学姐的女人,虽然面目已经模糊,但开学典礼上那自信张扬的笑容与演讲依旧令人印象深刻。
乌瑞安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严峻,“值得一提的是,塞得利斯曾在她临走前送了一件礼物,是生命回溯药水,如果不是那件东西,优莉很有可能活不到他传送完毕。”那药水能短暂的令服用的人回到魔力最鼎盛的时刻,虽然效果持续时间很短,但也是货真价实的传奇品质,目前大陆上能够制作的药剂师没有几个。
他不知道塞得利斯十几年前的举动到底是不是为了那一刻,如果是的话,那这个男人在他眼中的可怕程度就更加严重了。
西泽尔闻言没有说话,只凝视着走廊外的一片夜色,王宫建造在城外不远处的高地,从这里向城内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位于格林迪亚中心位置的圣雷诺魔法学院,其中最高的建筑石之塔尤为显眼。
他捏紧了扶手,“在父亲还没有去世之前,我就已经感觉到他好像在谋划些什么。”西泽尔想起那个可怕的秘密,谁能想到头发花白病入膏肓的老国王临死前嘴里流出的竟然是黑色的粘ye,
“他对于议会的限制并不在意,就算被一次又一次的被试探底线,他还是坚守在圣雷诺,没有前往天之宫。”塞得利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也许就是他这次带回来的那个少女。
“或许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塞得利斯让他们看到的罢了。”竟然妄图掌控一个圣者,议会的老家伙们真是有着不符合身份的天真,乌瑞安面露嘲讽。
“哼,虽然我们无法看透塞得利斯,但我觉得他对卡诺恩特暂时还没有明显的恶意……更何况他的存在还能帮我牵制一下那些人。”自从上任恩希亚大帝去世之后,魔法议会所插手的事宜越来越多,权利也越来越大,作为一个皇帝,西泽尔不是很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夜莺在窗外轻声歌唱,他铂金色的发丝掠过长袍,眸色冰冷又深沉,“这一切终会结束,而我的国,将永垂不朽。”
“如您所愿,陛下。”乌瑞安笑着回答。
…………
优莉已经在这奇怪的客厅里坐了许久。
塞得利斯临走前告诉她不要相信这里任何一个会说话的东西,不要回答任何陌生人的问题,只要静静的等待他回来就可以。
虽然身下的沙发很柔软,盘子里的点心也很好吃,但优莉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因为她面前的书架上有一本喋喋不休的会说话的书,封面上不知道什么生物的嘴一直在诱惑着她把它翻开,已经嘟囔了差不多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