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走,听到这动静提醒:“千万别让他在家里玩飞机,会撞碎一地东西。”
江蕙笑眯眯的:“男孩哪有不调皮的?活泼点家里多热闹,多好。”
闵玥抱怨:“妈你不知道,他没有一刻安生,简直混世魔王,一点都不像我。”
“怎么不像你了?你小时候跟你几个表哥干的事都忘了吗?端着水枪从阳台往楼下行人脑袋上滋水,还专挑谢顶光头的,我可是一家家上门道歉替你赔不是。”
闵玥愕然:“我不是!我没有!”
“还不信,你玩水枪的照片我特地洗出来留着呢,进来我找给你看。”江蕙认了真。
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许脉停完车上来了,闵玥生怕被她听到自己小时候的丰功伟绩,赶紧带上门溜了。
七八岁的男孩狗都嫌,闵嘉沐就厉害了,长到十岁,胖胖仍然见了他就躲着走。作为一只十二岁的高龄老猫,胖胖这双眼看过太多,已经对周围一切事物丧失兴趣,淡然处之。在这种超然的心态下,还那么嫌弃闵嘉沐,可见他有多皮。
把同桌鞋带系在板凳腿上,往女同学的文具盒里扔蚯蚓,之类调皮捣蛋的事没少干,闵玥经常被老师请去学校谈话,给被欺负的学生家长赔笑脸,回家后免不了把火撒在肇事者身上。
但闵嘉沐从小被她打到大,习以为常,早就免疫了,不怎么怕她。
这边闵玥接过小沅沅递上的香喷喷的纸巾,正跟香软的小女儿享受天lun之乐,那边入户门被嘭地大力合上,还没变声的男孩声音偏细,拖着长长的调子:“哦~吼~我回来了!”
许珈沅忽闪地眨眼,甜甜地道:“哥哥回来了。”
闵玥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嘱咐她继续写字,然后起身走出书房,拉起玻璃隔断门,瞬间变脸。
小男生书包都没放,进了客厅就去找猫,胖胖本来瘫在沙发上,一闻到他的气味,窜上柜式空调,借力跳上天花吊顶。
闵嘉沐手里提着只扑腾翅膀的麻雀,踮脚提给它看:“下来啊,野味,捉给你吃的!”
闵玥沉下脸:“闵嘉沐!你又残害小动物了?”
小男孩辩解:“胖胖年纪大了,需要补身体。”
“这不是你捉麻雀的理由,再不起眼的动物也是生命,你怎么能……”
“哎呀,我知道,要保护环境,爱护小动物,你都说了八百遍了。”闵嘉沐被念叨烦了,不再继续演戏,说了实话:“我要写一篇关于鸟类的作文,碰巧在绿化带里捡了一只,就带回来观察,等它伤好了就放回去。”
闵玥闻声一愣,仔细看了两眼他手里捏着的麻雀,嘴巴还是黄的,小小的一团,翅膀不太张得开,像是只还不会飞的雏鸟,毛七零八落的,估计从鸟巢掉出来,受了伤。
“那,带它去宠物店治一下?”
闵嘉沐道:“那些兽医就会给猫猫狗狗看病,不会给麻雀看。”
“那怎么办?”闵玥发愁,我也不会给鸟治病啊。
闵嘉沐倒是神色轻松:“我知道怎么做,妈你别Cao心了,给我找个纸箱,鞋盒也行,我要给它做个窝。”
闵玥扬了扬眉,小屁孩能有什么办法,但看他挺有自信,半信半疑地去杂物间翻找。中途接了个电话,一看来电人姓名,闵玥就暗呼不好。按下通话键,果然老师又告状,家长投诉闵嘉沐打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闵玥火冒三丈,提着鞋盒怒气冲冲走回客厅:“闵嘉沐!你长本事了啊,追猫逗狗还不够,现在居然敢打同学了!”
闵嘉沐一张白脸涨得通红,短短的头发茬上几乎冒烟,扯着嗓子回吼:“我没有!”
“你没有?老师都跟我说了,人家妈妈把伤口都拍照发到班级群了,人证物证,还冤枉你了不成?”
“我没有!就没有!”闵嘉沐脖根涨红,像被激怒的公鸡,扯长脖子反击。“你不相信我!”
玄关门开了又关,许脉回来了。
闵嘉沐像被攥住脖子的小鸡仔,蔫巴巴地垂下头,浑身炸起的毛慢顺从地捋平了。
他上敢捅天,下敢斗地,跟泼猴子似的,无法无天,唯独在许脉面前大气不敢出。
客厅安静得仿佛被按了静音,许脉将钥匙搁在鞋柜上,金属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清响。闵嘉沐低眉顺眼,小声地喊了声:“妈妈。”
他最像闵玥的就是这点,认怂的时候“妈妈”长“妈妈”短,乖得不像话。
许脉默然地打量他们两眼,又抬头望了望吊顶上的猫,明白刚刚又爆发了场内战。她走过来,垂眼看了看闵嘉沐手中断翅膀的麻雀,没问为什么争吵,先说:“需要帮忙吗?”
闵嘉沐梗着脖子,伸手从闵玥手里拿过鞋盒,把鸟放进去,端在胸前捧着,视线朝向斜下方:“不用,我知道怎么治疗,谢谢妈妈。”
十岁的男孩个子不低了,他又爱蹦跳,骨骼发育得好,比同龄人高处几公分。垂着脑袋站在许脉旁,正好到她肩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