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孤山,心里憾恨难消,“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何放出万魔,致生灵涂炭”
怀柏也觉疑惑,“报复吗”她摩挲云中剑柄,“就算没有柳环顾,还会有别的人,师姐,仙门秩序一日不改,浊世一日不清,总会有人被这个冰冷的仙门逼迫入魔。他们无罪,有罪的是我们。”
这次大战,或许正是一次契机,整个仙门联合在一起,不同种族之间的仇恨也在并肩作战中消除,一切都朝更好的方向发展。
怀柏的目光投向魔宫,微微蹙眉。
那个孩子想要的,莫非是
山上寒风凛冽,夹杂着雪粒的冷风灌进室内。
佩玉跃上屋檐,白衣翩飞,遥映明月,柳环顾坐在屋顶上,手抱着膝,抬头赏月。
雪片冰冷,万里宫阙,都作一片雪白。
佩玉紧盯着少女瘦削的身影,眼角微shi,默了许久,才颤声道:“姐姐”
她难得体会人间温情,自然也不会明白,如何才能以此劝人回头。
柳环顾身子一震,没有回头,“你怎么来了”
佩玉:“仙门马上就要攻上来了,最迟后日。”
柳环顾低低笑起来,“这算什么,临阵倒戈,还是出卖情报”
佩玉紧攥着袖子,“我不想你死。”她低下头,看着脚下雪花,“你是我姐姐。”
她们都是亲缘寡薄之人。
也并未有过如寻常姐妹和谐相处的日子。
然而自从听到这世上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并非自己孤独一人时,还是曾涌现过淡淡的欢喜与满足。
佩玉垂着眼眸,轻声说:“我不知该如何劝你。”
也早明白,也许她根本不会回头。
柳环顾笑着说:“为何要劝呢不过是选择不同而已。世上千百道,总归是,殊途而同归。”
佩玉的肩头已积了一层薄雪,“仙门之乱,并非由你而始,那些人也非你所杀。他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的,而且,沈知水也已经回来了。”
柳环顾掩在袖下的手动了下,一阵和风吹来,轻轻吹去佩玉肩上雪花。
她眼睛弯了弯,“你过来。”
佩玉松开了手,袖子早已被血浸透。她乖乖走到柳环顾身边,两人并肩而坐,面朝明月大海。
柳环顾偏头,身侧的少女眉目如画,比冷月更美,比雪花更出尘。
这样美好的人,是她的妹妹。
想着,她不禁微微笑起来,神情温柔,稍稍倾身,与佩玉额头相抵。
上古的道术阵法如同片片雪花,纷纷从佩玉眼前飞过。
她的脑中猛地被塞入很多东西,天道、传承、宿命华枝用了无数万年的时间所参悟到的东西,随着光Yin流转渐渐失传的知识,通通被慷慨地赠予。
大海、明月、覆雪的桃枝,一切飞快地离她远去。35xs
她好像站在星河之前,时间里每一颗粲然明星,都从夜幕飞下,落到她手中。
那些被人们遗忘,渐渐黯淡的星辰,重新发出璀璨的光芒,几乎要把暗夜点亮。
过多的东西一股脑涌入,让佩玉头痛欲裂,她捂着头,皱眉望着柳环顾。
想张口,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柳环顾面如金纸,虚弱笑道:“当年你送我一枚玉简,引我走上道途,不过投桃报李而已。”
佩玉曾予她一方玉简,她还佩玉整片天地。
“姐不”佩玉身子微颤,眼前慢慢暗了下来。
柳环顾接住她软倒的身体,抱着她走到山脚,交给等候许久的女人。
“我把妹妹交给你,保护好她。”
怀柏接住少女,确认她无虞后,松了一口气,这时柳环顾已经转身离开,寒月雪花纷飞,她的背影格外伶仃。
“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是为了今天”
怀柏忽然问道。
这人从一开始放出万魔,就不是为了毁灭仙门,而是为了看看仙门是否能在绝处逢生,生出一番新气象,她从来没有想过毁灭人间。所以放任洞庭水淹百里,又对仙门处处留情。
柳环顾停了下来,“我下了魂咒,三日后她才会醒来。不要让她看见我死的样子。”
怀柏抱紧佩玉,“你不必死。那些事情不是你做的,当初华枝灭杀仙门时,也是用的另一幅皮囊。只要我们不管如何,总是可以瞒过世人。”
她想到自己身为仙道之首,居然说出这种话,自嘲地笑了一下,“佩玉这孩子口拙,明明把你放在心里,却不知要怎么说出来。如今沈知水已归来,霁月一直在等着你,这个仙门早非原来那样冰冷,为什么不试试,再接纳一次它呢”
柳环顾立在雪地里,紫衣被风吹得鼓起,飘然若仙。
白雪飘零,山道上栽满了桃树。
她忽然叹了口气,怅然道:“可惜,再也看不到雪尽后的桃花了。”
两日后,几族一并攻上魔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