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該由我」她喃喃地說。
瑟裘用眼角餘光瞄向身旁的亞萊蒂·艾凡西斯,現在她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漂亮女孩,難以想像在那副身軀底下,蘊藏著足以創造那等規模夢境的龐大力量。
古代琉加王族之血的唯一繼承人,聖鳥的後代
「亞萊蒂大人怎麼會在這裡?不是應該還在睡嗎?」切換為奇路斯人格的妮塔吃驚地問,「我是說為什麼沒有通知我們就出門現在天還沒亮」
「不是只有你而已」瑟裘的嗓音逐漸轉小,「大家一定都做了惡夢」
亞萊蒂走到陰裘床邊,瑟裘也隨後跟上,向奇路斯的方向點了個頭。儘管奇路斯·克里尼斯是她視為蛆蟲一樣噁心的對象,魔界第一魔王卻是令她忌憚的存在。要是奇路斯還記恨著他們姊弟霸凌他的過去,她與陰裘就麻煩了。
「啊對不起!我沒有這個、很抱歉」
少女們坐上了威廉·艾凡西斯的車,驅車前往醫院。
「那不只是夢而已」瑟裘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淚水,「你不明白」
沒有預料到病房裡還有其他人,瑟裘一愣。
意做任何事只要妳能讓陰裘醒過來他是那麼愛妳我不希望他就這樣就這樣」
他的臉上仍然縫疤遍布,胸口隨著呼吸器一起一伏,雙眼沉沉地閉著,但似乎是多虧妮塔的照顧,他看起來比昨天乾淨了不少。亞萊蒂伸手放在他的額上,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她抬起頭,看見銀色的小鳥站在窗外,有一瞬間她想命令利瑟比讓陰裘甦醒過來,然而,一個逐漸清晰的念頭卻阻斷了她的思考。
這一切都跟那頭銀髮有關嗎?
在夢的世界,恢復力量的陰裘已經完整了。
「瑟裘小姐!妳說這是什麼話?」威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妳才幾歲而已,為什麼要這樣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請妳明白妳是」
她有種感覺,覺得那個夢境正是為此而造的。
而人數,她不敢斷定有多少。
「不,我能明白,今晚我也做了惡夢。」威廉苦笑,「雖然我已經不記得內容了,那是個很痛苦的夢,但是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知道一切都沒事了。」
或許那不過只是夢而已,但那不是隨便一個夢,而是她的夢,是那個連她都不清楚的創世的魔皇打造的另一個世界,那是名為夢的另一個現實。
威廉顯然對發生了什麼毫無頭緒,只是被瑟裘強硬找過來帶路。當久未連絡的瑟裘·布斯突然打電話來問他知不知道亞萊蒂·艾凡西斯現在的住址時,才剛亞萊蒂相認過沒多久的他幾乎傻住了。但眼下,比起這件事給他的震撼,更讓他不安的是瑟裘憔悴的面容。
她說不下去,但亞萊蒂明白了她的意思。
陰裘·布斯的氣色顯得好多了。
「聖鳥」兩字浮現腦海的瞬間,威廉頓時覺得有點頭痛,模模糊糊有隻銀色巨鳥的形影從他的腦海中閃過,鳥的背上還載著他和羅倫,但他對這種荒謬畫面的出處毫無頭緒。
很顯然,瑟裘認為亞萊蒂能做到一些特別的事。
他搖搖頭重新集中心緒開車,卻透過後照鏡看見了哭哭啼啼的瑟裘,威廉有點不忍,他安靜地聆聽紅髮少女敘述夢裡弟弟最後的告別,緩緩勾起了微笑。
「我不想吵醒你們。」亞萊蒂大步走進房內,「你操心過頭了,奇路斯。」
「我是說雖然我很高興他不再在別人的夢裡迷失了」靠上亞萊蒂的肩膀,瑟裘禁不住垂淚,「只是如果沒辦法和陰裘和妳一起的話我寧可不要這條生命」
「那只是夢而已,瑟裘小姐。」威廉忍不住開口安撫,「一切都會沒事的。」
「妳是誰?」她問,但隨即注意到少女眼底的七芒星,她嚇得摀嘴,「奇路斯!」
「別說了,威廉。」亞萊蒂平靜地打斷了激動的他,「我懂瑟裘的意思。」
他們透過後視鏡四目相接,那雙寶藍色的眼眸在暗夜中似乎隱隱發著微光,她的注視讓威廉頓時感到不安,於是他很快移開了視線,聚焦在前方的道路上。
少女支支吾吾地說不清一句話,委屈地低下頭來,退到角落去,有點焦慮地咬著手指。瑟裘吃驚地看著這在魔界叱吒風雲的第一魔王如此畏縮的模樣,又看向亞萊蒂的背影,儘管知道第一魔王或許還受著名為奇路斯·克里尼斯的人格影響,但能夠讓第一魔王如此聽話的只有一個存在她再次確信,亞萊蒂·艾凡西斯就是創世的魔皇。
「走吧。」她拉住瑟裘的手,「我還不知道我能做什麼但是我會知道的。」
不,陰裘能否醒來還是個未知數。她搖搖頭不再去想,將注意力拉回病床上的弟弟。
「亞萊蒂大人?還有瑟裘?」
不知道為什麼,他開始有點怕亞萊蒂。
從急診室入口進入凌晨的醫院,已有不少老人家在院內走動,瑟裘熟門熟路地走到陰裘的病房,推開房門,唯一在裡面守候的亞麻髮色女孩嚇了跳,她回頭的瞬間,雙眼立即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