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去后,只见主家们都坐在偏厅的饭桌前,这会子正漱口,应是已用过饭食。
赵慎听王清报说壮壮和安玖他们预备回乡的箱笼都已装妥,便点点头:“你也忙了一早上,还有一会儿才出发,先去用些饭食。”
王清应下,自去下头用饭不提。
偏厅里,项安玖和项安珏正坐在一处,听项渊讲些回乡路上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次送项安玖和项安珏回离中,乃是为二人回去参加科考。本依项渊的意思,项安玖如今火候还不到,要想中举,且得再压两年,只是大哥项礼早半个月前便兴冲冲从老家过来接安玖,觉得他在京城书院熏染这些时日,总会有些长进,想叫他回去试一试。项渊劝说两次,见项礼意思坚决,也不再开口。
私底下,赵慎对项渊道:“大哥这次坚持叫安玖回去科举,怕是打着想为安玖早日定亲的主意。”
项渊一琢磨,的确有道理。安玖今年十七,的确到了该定亲的年纪。项礼估计为着能定一门好亲,所以才这么巴望着安玖能考上举人。
果然,临出门,项礼对着他道:“大哥也知淙子你是为安玖好,安玖学问如何,你比大哥要清楚得多。只是安玖已到了定亲的年纪,虽有秀才名头,在咱们离中也无甚大的优势。且哥哥是经商的,自古便是轻贱的行当,我又不愿他再和商家接亲,可官家小姐又岂是我们这样门第能攀得上的?若安玖再不争气些早日考中举子给家里换了门庭,怕也是说不到什么好的亲事。”
项渊闻言,也只得沉默。
项礼和他说起虽是亲兄弟,不过分家却分的早,在离中那块地头,但凡讲究身份门第的,极少有人家愿意和项礼这一支结亲。
项渊拍拍项礼肩膀,道:“大哥也不必忧心。安玖虽火候欠些,不过底子扎实,早晚都会中举。只大哥千万太压着安玖,须知过犹不及,若安玖心生胆怯,这么多年的苦读可就白费力气。”
项礼点头应下,淙子的话他听得明白。他如今只得安玖安玮两子,除安玖对读书还感兴趣外,安玮那是一说到读书便头疼眼睛疼的,成日家的只晓得耍枪弄棍,没个省心的时候。
“我晓得。安玮那,还得麻烦淙子多多费心。这孩子也不知犯了什么犟劲,吵着闹着的要去从军,若不是怕他再悄不声的离家出走,我是打心眼里不愿送他去从军。小孩子家家的只以为自个练些棍棒、身子比别个壮实些就了不得,又哪晓得当兵是多苦的差事!淙子千万拜托你那位将军朋友,只磨练磨练安玮,叫他晓得当兵不易便可。一旦安玮吃不得苦,立时便送回离中,我在家可等着信儿呢。”
“大哥放心,我省得。”
项渊耐着性子听项礼又絮絮叨叨嘱咐许多,体谅他慈父心肠,也不和他解释凭着安玮那副性子,这辈子读书怕是都没指望。不过转念想想也能理解项礼的忧心,不说现在,便是他前世那会,当兵都不是什么舒舒服服、安安稳稳的差事,更何况现在乃是冷兵器时代,便是受些小伤,不小心照料,都有可能要了性命。也难怪项礼放心不下。
项安璟到今年七岁,虽性子上顽皮一些,不过见相处多年的亲大哥要出远门,这会子也颇舍不得,拉着项安珏的手,眼圈红红道:“哥哥,此番回去,记得考完就回来,我还在家里头等着呢。若是祖母惦记,不如就此接祖母上京,爹爹也多年未见祖母,定然想得慌。”
项渊一巴掌拍在项安璟后背,哭笑不得道:“还知道拿你老子做筏子,安排起祖母来。待会回去把昨个新学的《尚书》中第一篇《虞书尧典》抄十遍给我,不许字迹潦草,用楷书书写。”
项安璟瞬间苦瓜脸。“爹爹,太多了吧?我还小呢,可不可以只写五遍?”
项渊瞥他一眼,淡淡道:“若再讨价还价,遍数增倍!”
项安璟不甘愿的闭紧嘴巴。他爹爹向来说一不二,说增倍那可就真的增倍,若今日写不完,便是就寝时辰到,也要点灯熬油继续写,绝不会允许你拖到第二日去。项安璟从四岁开蒙到现在,因早前年岁小贪玩,可没少挨罚。记得有一次被罚翻倍,眼瞅着巳时都要过去,他却仍未写够页数,便是搬出阿爹来都不管用,他爹爹哄着阿爹回去歇息,自个坐在桌旁,硬是盯着他一丝不苟的完成被罚页数,这才做罢。有这次惨痛经历做教训,日后不小心又被罚默书,项安璟是一丝一毫都不敢偷懒。
项渊见项安璟不再闹腾,微微勾起嘴角。茁茁这个性子,着实过于活泼顽皮,若不能沉下性子来,日后去书院读书,极易被挑动情绪,若因此移了性情,却是不妙。
项安珏虽自忖早已是大人,喜怒不该形于色,但这会儿即将离开京城,跟着大伯、安玖哥一路颠簸回去离中,还是叫他兴奋不已。虽努力控制不弯嘴角,可灼灼发亮的双眼却泄露了主人迫不及待的心情。
赵慎看得心塞。这臭小子!
微微弯腰对挨在他身边一左一右两个模样极其相似的男娃和女娃道:“陶陶、然然,去跟大哥告别。”
陶陶然然是双胞胎,两年前赵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