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温姑娘醒了!”
闻言,江书衍神色一愣,后立刻往主院儿奔去。
主屋的门大敞着,里面传来些零零碎碎的交谈声。江书衍直冲进门去,熟练地穿过屋内陈设,入了屏风后。
步子慢慢停下,江书衍轻喘着气。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眸光微怔。
温璟儿还是穿着那身白色的寝衣,面色尚有些虚弱。她未穿鞋袜,赤脚站在地上,好似在和婢女争执着什么。
看到江书衍的那一刻,她眼中闪过丝明光,又很快暗淡下去,变得冷漠至极,江书衍心间猛得一窒。
一旁的婢女瞧见江书衍进来,松了口气的同时有有些紧张。她垂着头,不敢去看江书衍的神色,“大人,温姑娘、温姑娘她执意要离开相府,婢子实在是劝不住。”
微顿,江书衍沉声道:“都出去。”
不过片刻,屋内只剩下了江书衍和温璟儿二人,一时无言,静默异常。
江书衍向前走了走,略微靠近,便让温璟儿立刻退了一步。她的躲闪让江书衍心口抽痛一瞬,袖袍之下的指尖紧缩,眸光寒凉。
强撑着丝自然之态,江书衍温声道:“天还寒着,怎得不穿鞋袜。”
“江大人。”温璟儿看向江书衍,杏眼中满是淡漠和疲惫,不带其他多余的情绪,“何故把我困在此处,我要回温府。”
困住吗。
江书衍下颚微紧,声线平平,“不行。”
闻言,温璟儿眉间生了怒气,“凭什么?”
“你尚有伤在身,需留在相府调养。”
看着江书衍这副处之泰然的模样,温璟儿心间委屈骤然爆发,她喝道:“我凭什么不能回去!难道就因你是丞相,我就需要什么都听你的吗!”
江书衍眼神凝起,声色清沉,“你身子未好,不宜走动。”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用不着大人你Cao心,我要回家!”温璟儿眼眶泛红,瞳孔微瞪,鼻间带了涩意。
鸦羽般的眼睫下,江书衍眸色暗若寒潭,他一字一顿道:“你可以,把相府当作你的家。”
“这不是!”
“这可以是!”
江书衍突然放大了音量,眉心紧蹙,眼睛紧锁着眼前之人。
这般失态让温璟儿有些愣怔,片刻,她轻笑了声。温璟儿低下了头,江书衍看不清她的神色。
“是你说的。”温璟儿小声道,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不甚重要,无需在意,都是你说的,可现在不让我走的,也是你。”
温璟儿的眼眶微热,有什么东西就要翻涌而出。
她的一字一句都若刀刃凌于江书衍心口,喉咙发紧,江书衍身形微颤,看着病骨支离的温璟儿,心仿若被人生生撕裂般疼痛。一想到那番话是他亲口说与温璟儿,就后悔莫及到掌心发寒。
“璟儿。”他低声呢喃,嗓间发涩。
深呼了一口气,温璟儿咽了咽吼中的酸涩,抬步向江书衍身后走去。行至他身侧之时,手臂却被人拦住,江书衍侧身把手环于温璟儿腰间,将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江书衍!”
不管温璟儿的挣扎和惊呼,江书衍将她牢牢地箍在怀中,行于床榻边,再轻轻地将她放下。
温璟儿本能的后退,奈何江书衍揽着她的腰侧,不让她有半分后退的机会。
“莫动,当心再碰着伤口。”江书衍垂头看向温璟儿,语气间多了几分轻哄。
温璟儿未语,看着江书衍慢慢俯身,最后蹲于她的身侧。
光风霁月,高不可攀的丞相大人,终是为一人俯首甘为裙下臣。
冰凉的双手缓缓探下,江书衍一手抬起温璟儿光洁的玉足,一手拿过床侧的足衣,“地上寒凉,且将足衣穿上,莫染了风寒。”
冰凉的指尖落于脚踝,温璟儿骤然一缩,不知他碰到了哪里,踝上传来丝丝缕缕的疼,温璟儿不由闷哼了一声。
江书衍神色一紧,忙道:“可是碰到了伤口?”
低眸看去,光滑白皙的脚踝上并无伤痕,突然,他眼眸一凝,踝侧几道小小的青紫落入了他的眼帘。
一道道,指腹般大小。
温璟儿猛然想起那日情状,她忙于躲避齐晟的强迫,齐晟便狠握着她的脚踝将她拖于身下。温璟儿自来娇养着,何时受过这般发了狠的力道。
为她检查的丫头婆子想来也未曾注意到,连这般不甚明显的地方都留了淤紫。
声音如淬了冰般寒冷,江书衍盯着那伤痕,口中低语,“这伤...”
那日的恐惧再次扑来,齐晟那令人作呕的笑容浮现于温璟儿脑海,他把自己按在床上的模样,他扯自己衣衫的模样,他咒骂时癫狂的模样。
一分一寸,都让温璟儿浑身颤栗。
她垂下头,双肩忍不住地颤抖,强压鼻间的抽泣,温璟儿的泪珠子掉落,顺着脸颊一颗颗落在衣襟上。
江书衍紧攥的指尖发白,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