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不见千岁提起那个孩儿。
这也是阿姁不愿触碰的话题。每当看到牝犬舐仔、雌鸦哺雏,她都觉得惭愧,为何她生而为人,却不及禽兽有母性呢。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次晨朝食,她问千岁:阿兄是一个人北来?
千岁答:阿伊不在我身边。
他夭折了?
先排除最坏的可能。
没有。千岁道:他活得好好。他现在是太子。
阿姁有些怔,太子?
隔了这些年,千岁依然介怀,努力平复声气,阿锏说,阿伊类他,是他的血胤。我没有理由阻止他们父子完聚。
阿姁泪堕,也是我的孩儿呀。
千岁愕然,你想我怎样?
阿姁泣不休,换作是我,亲生与否,我都不会遗弃阿兄的孩儿。
千岁辩解:你没有经历,不知其难。
阿姁又问:阿兄如今有孩儿么?
千岁心虚,简略答:有阿芹生的Jing卫,五岁了;芷芷、笙笙亦各有所出。你不想见他们,可以一辈子不见。
阿姁讥诮地问:阿兄有了这许多自己的骨rou后,还记恨我的孩儿么?
千岁不怿,是你背叛我,诞下私生儿,我拒绝收养,有什么不对么?见阿姁哭得鼻头红,衣襟shi了大片,心软了,缓了声气道:阿伊现在是太子,无人亏待他。
阿姁转身,伏在隐囊上。不再睬他。隐囊上的泪痕渐渐扩大,这样多的悲伤,令千岁感到不可思议。
姁姁,他抚着她的背,温声劝:人生苦短,我们已经失去了宝贵的十二年。过去的且让它过去,何必再为旧日恩怨怄气?
阿姁闷声道:我不比阿兄,我介意很多事情。过去那样不堪,未来能如何?不如丢开手。
千岁自是难以接受,只因为我遗弃了阿伊?
阿姁道:我也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