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笙早知道会这样，不这样就不是何胜了，就因为知道何胜办完事儿肯定得来兴师问罪，他才在这儿等着。不等不行，他今晚要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何胜能连夜找人拆了云庭。
阮恬拿着打火机，仰头看他：“点次烟多少钱？”
西装革履的清瘦男人下地甩上车门，大跨步走到赵东笙跟前：“人呢？”
钞票是崭新的，阮恬拿着一张张仔细看。
阮恬专心为他包扎，没听清：“什么？”
“成交。”阮恬抬手，赵东笙挺直了腰往后仰，阮恬不得不踮起脚尖，整个人几乎贴赵东笙胸膛上，点完烟，将打火机揣自己兜里，阮恬小声说，“早上在车里，我也给你点过一次。”
何胜抽了口烟，往车门上一靠：“你猜我敢不敢。”
赵东笙眯了眯眼，嗯，是时候换车了。
赵东笙一支烟抽完，何胜才赶到。
，绷带散开，血又流了出来，可真他妈麻烦。赵东笙皱眉啧一声，粗鲁扯掉染血的绷带往地上一甩，又凶阮恬：“没你事，赶紧滚回家去！”
赵东笙没阻止，伸着右手任他折腾。
赵东笙知道那儿有家便利店，但不知道便利店里还卖云南白药和纱布这种东西。
车又晃起来。
赵东笙极少在这边露面，经理平日里也没啥机会见到大老板，今晚好不容易撞上，自然不肯放过这献殷勤的大好机会：“老板，您看都这个点了，要不今晚就别回去了，房间已经给您备好了，我再找个……”
赵东笙实在过不了那五百块的坎，冷冷睨他：“五百块！”
“那是你和他的事，我不管。”何胜沉沉吐出一口烟雾，“我只知道你打他了。”
赵东笙嘴里咬着烟，一脸肉疼的表情。上个月刚提的车，他自个儿都没来得及试试呢，就让那俩奸夫淫夫抢了先。
赵东笙恨不能把他嘴堵上：“你又来干什么？”
赵东笙拿车钥匙解锁，朝右后方抬了抬下巴。
“你敢，你牛。”赵东笙没好气，“从今以后郑荀休想再进我云庭一步！”
“好了。”何胜拍拍他肩，“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何胜大步过去打开后座车门，见郑荀衣衫凌乱额上带血，单膝跪在副驾座椅上狠砸车门。何胜心疼得不行，弯腰坐进车里，边脱裤子边叫他：“郑荀，过来。”
赵东笙听他声音哑得不成调，啧一声，从兜里摸出烟盒，何胜接过去，顺手给了他一拳：“谢谢。”
郑荀早就神志不清了，猛地在封闭的车厢里听到何胜的声音，更是热血沸腾，他赤红着一双眼扭身爬到后座，将何胜按倒，掰开他腿提枪就上。
“真钱！”赵东笙收起钱夹，抬手敲他脑门，“小财迷，再给你个赚大钱的机会，要不要？”
阮恬包扎好，最后打个结：“好了。”放开赵东笙的手，拿起泡面蹲到一旁大口吃起来，含糊不清地说，“是好吃，但不给你，你今天吃了我两百五十块，我到现在还心疼。”
阮恬转身跑了。
赵东笙怒目：“他都那样了我能不打？”
他垂眼望着阮恬头顶的发旋，嗓音微有些哑：“你在哪买的？”
“前面路口那有家24小时便利店。”
“才两百五就心疼成这样，还说我小气，你才是真小气。”赵东笙扭头看，车还在晃，替何胜默哀了三秒，弯腰蹲阮恬边上，逗他，“那给我喝口汤吧。”
阮恬饿得狠了，没时间理会他，等吃完面喝完汤，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舔舔嘴唇，给他看空盒子：“没了。”
赵东笙皱着眉，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你他妈下手敢不敢再重点。”
赵东笙怀疑刚才有一瞬被鬼上身了，不知道说的什么鬼话，烦躁地皱皱眉：“我说那碗泡面看起来很好吃！”
“那是你自愿的，不算。”赵东笙咬着烟笑，掏出钱夹，拿了五百块给阮恬。
半小时后，赵东笙回到会所大厅，见阮恬躺沙发上睡得正香。
阮恬弯腰将手里那冒着热气的泡面桶放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纱布和一瓶云南白药粉，伸手去拉赵东笙右手：“买泡面的时候看见这个就顺手买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不知道。”阮恬又往车那边看，“我只知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小气鬼。”赵东笙接过泡面盒子，起身走几步丢垃圾桶里，咬着烟走回来，将打火机塞阮恬手里，“来，给你个赚外快的机会。”
凌晨三点二十五分，揽胜车门终于从里打开，何胜下了车来，理了下头发，抬手扣上衬衫最上面一颗领扣，迈步走到赵东笙跟前：“烟。”
抽完第四支烟，车上俩人还没办完事儿，赵东笙碾灭烟头，叹口气，一扭头发现身后不声不响站了个人，吓了一大跳：“你他妈神经病啊！大晚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吗！”
“小东西，你看起来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