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他耸耸肩,没再继续坚持,“那好吧,我事务所也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完。”
“你最近好像很闲。”在阳光的照射下,她半眯着眼睛。
“还行,记得吃饭。”
骆辰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站在原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后,转而注视着向家所在的小区。
与自己的父亲几年未见过已经记不得了。
不过,他应该不会也已经苍老成这个样子了吧?
“唉。”他叹息一声,把玩着车钥匙钻回车里。
-
说是开会,夏恬晓的心思却早已不在这里,基本上是陈平说一句她应一句。
“不管怎么说,性质都十分恶劣。咱们要配合夏队长,把这个505案件重视起来,深刻挖掘…”
“陈副队说的对。”
散会后,她坐到柳叶旁边,“你说,真的有人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吗?”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还在反复想着那句话。
柳叶看了眼表,还没到下班时间,“怎么夏队长也需要思想辅导了?还是对我的人性调查有兴趣?”
“少来,就是好奇而已。”
“按理来说,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但按实事来说,随着我国离婚率的上涨,是有这种现象的存在。”
“这合理吗?”她不禁琢磨起那句存在即合理。
柳叶也与她不约而同地想到这,撑着脑袋,“可有些事,存在的又不那么合理。这玩意,谁说得准啊。”
“也不对吧。”她忽然想明白了,拍拍柳叶的肩膀,“只要出生,就是应该。每个人在父母的眼里,都是值得期待的存在。”
第15章 part.14
“怪怪的。”
骆辰光仰坐在沙发上,手机里循环播放在向家的录音。
从人心的角度去分析,向母说的话没有错。
为什么是她儿子,她是真的认为自己和犯人该死。
难道真如夏恬晓所说,是自己多虑了?
也不对,一个人说话的习惯,思想,是会被从小周围的教育环境所影响的。
对于‘去死’这两个字,他很确定,除去这家人,不会有人会憎恨到这种地步。
从正常的视角出发,花那么多钱去装修一个只有两个人居住的房子,与向母的恨意明显产生冲突。
如她所说,她是记着自己儿子的事情的,从没有忘记过。
如果有那么一笔钱,她是不会姑息这件事的,更该把钱用在追究犯人上。
而他们却表示丝毫不关注犯人出不出狱的样子。
任由儿子死于意外?就这么放弃了?
这举动可跟之前带着记者闹到骆家的他们判若两人。
除非……
他拿起手机,拨通夏恬晓的号码。听筒里嘟了三声被接听,“喂?”
一股脑把自己猜测的东西吐出:“我觉得我没有猜错,向明阳没死。如果向明阳真的死了,他们绝对不会这样姑息的。我了解这家人的嘴脸,他们…”
“骆辰光。”她打断了他的声音,“如果你有证据证明,向明阳没有死,我很乐意帮你把当时的失火案翻出来。但如果没有,我不想再听到你这种天马行空的恶意揣测。我知道你对于向家或许有怨言,但是她也是位母亲,是失去自己至亲的母亲。”
下意识的否定,反驳,“我没怨言,我真的觉得这事有问题,录音我听了很多遍。你听我继续…”
电话那头的夏恬晓轻轻叹了口气,打开窗户,晚风顺着窗钻进屋内。
她就那么靠在窗边,“我知道你不能理解那种痛苦,因为你没经历过,但我经历过。他们对于你也的确过分。有时候我不是不能理解你,但我也希望你多想想,没有人愿意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如果不是他们愿意,而是必须这么做呢?”
“那我希望你把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告诉我。”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或许因为白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所以夜晚的星空格外明亮。
那种失去的感觉,她懂。
是心反反复复揪着痛,天色亮起装作没事人一样面对生活,夜晚时流着泪入眠。
有时候会睡不着觉,有时候哭着哭着,眼泪流干了就睡着了。
一闲下来就想着干脆就去死了吧,一了百了。
忙起来又觉得不行,要将那些人绳之以法,不能再有下一个和她一样的受害者。
她对着听筒小声呢喃:“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活了很久的世界突然之间全数崩塌,连残骸都没留下。周围的人不断强迫你接受新的世界…”
“而你,就在新世界之中挣扎,溺水,下沉。所有人,只有你还记得曾经有那个世界的存在。你绝望,沉沦,可没人能理解你,每个人都劝你朝前看。你只好一个人,宛如蜉蝣,朝生暮死。”
这世上从没什么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