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凌云皓比我想象中还要惊讶。我倒不觉得意外：“之前跟她合作过一部网剧，她在里面饰演我的母亲。很奇怪，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我和她聊得很投契。她的角色本来就跟她的经历很像，应该是勾起了她的一些往事。她在片场看《恶评之日》的时候，就跟我说她想上节目，但你肯定不会同意，想让我帮她说两句。”
“我确实会担心，因为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乐观豁达，她事实上很在意别人对她的评价……”我就知道凌云皓会这么说，我可没有耐心听下去：“听着，程女士已经在娱乐圈三十多年了，什么恶评没听过？更何况当初她坚决要跟凌龙左离婚的时候，凌龙左还找人抹黑她，断了她很多戏路，她不也挺过来了吗？她比你想象中要坚强得多，她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看看你，还有她的儿媳罢了。她只是要我知会一声，无论你同不同意，她都会来，你就做好准备吧。”
听到我这么说，他们两个都不吭声了。我不想把气氛弄得这么僵，于是对凌云皓说道：“前几天我看到赵女士了，她让我给你带个话，说她想参加《恶评之日》。”
“我知道，我本来就不抱任何希望。”我刚想拿回手机，她却突然刷出了一条新消息：“等等，她发新消息了。”
“我明白了。”凌云皓总算听懂了。我顺便问了一句：“下期的嘉宾是谁？”
刚刚不是看到两束花吗，其中一束就是她送的。”我也不跟他们拐弯抹角了，免得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填补第一个谎言。“你们也不用撮合我，她是不会喜欢我的。”
“喂，韩清策，你现在有事要忙吗？”她说话不大利索，估计是在敷泥膜。我把语调放平，不让她听出我的真实情绪：“准备睡了，有什么事吗？”
“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恶评，收到的律师函多得可以当厕纸用，也不妨给你们增加一点收视率，就当是答谢你们今天的晚餐了。四星好评，这个星期六会回购。”我瞄了一下手机，发现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凌云皓点点头，并且对我说了一声谢谢。我站起来准备离开，但还是回头说了一句本来不打算说的话：“对了，生日快乐。”
“韩清策每拍一部戏就传一次绯闻，这狗男人一看就是花花肠子，仗着自己的好皮囊和好家世就在娱乐圈为所欲为。依我看，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凌家为他砸钱的吧？”
虽然浑身不自在，但又觉得心里的Monster or Master拆掉了一点，被困在兽笼里的感觉也消退了一些。
韩清策（七）
“你……愿意来？”凌云皓忍不住暗中揣测我的动机。我趁机将最后一块墨西哥卷饼吃掉，实在是太好吃了。
他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我会记得他的生日。等他说出感谢的话时，我已经走到门外准备开车了。我下意识关上了窗户，不想再听到他说话。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是我不习惯这种温情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亲情，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我习惯用冷漠和硬刺去对待任何人，突然要我卸下心防，还突然对我温柔以待，我不知道拿什么去反馈。
“我刷不到，她好像只对你可见……”何起红说罢还试了一下凌云皓的手机，发现他的朋友圈里也看不到这条消息。我心里泛起了一丝波澜，但还是不敢自作多情：“你们不是她的目标人群而已，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这条消息。”
“暂时空缺？不安排程女士过来吗？如果她看到节目嘉宾空缺的公告，肯定会不请自来的。你肯定要花时间去筛选恶评的，如果你还没准备好，那我可以帮你。”我看到他疑惑的眼神，又耐着性子跟他解释道：“不是说帮你筛选恶评，而是当你下期的嘉宾，好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准备评论。”
“靠，老年人作息。”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你的领带落在我家里了，找个时间把它领回去！不然我就扔了！”
我一到家，叶倾市便向我发了语音邀请。我本来已经删了她，却又在一个月之后加回她，告诉她有一个互惠互利的项目，希望她能放下私人恩怨办大事。她很爽快地通过了我，然后和我谈起了条件。那个项目其实是我主动帮一个演员的忙，为的就是找个理由把她加回来。虽然知道她不会喜欢我，但平时累了的时候看看她的动态，心情又会好一些。
“真是幼稚。”我撕碎了手中的恶评卡，然后把手撑在摄像机上，将脸凑近了镜头：“每次都是我出律师函，让对方不要再碰瓷我，怎么就变成花花肠子了？长得好看就是我
“我有个直觉，我想借你手机看看她的朋友圈。”何起红突然问我要手机，我确认没有什么私密信息后，就将手机交给了她。她看了一会后有点失望：“你的朋友圈……根本就没有她的新消息……”
我很平静地看了一眼，发现她发了一张自拍，上面还写着“是时候要开始新生活了，我想好好爱人了。”
韩清策（八）
“原定是卡莉，但她状态还不是很稳定，所以暂时空缺。”凌云皓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