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总是能听得明白,家丁只能在外院待着又岂能往内院去,万一冲撞了女眷该如何。要么这个家丁是被人特意带进去的,要么就是时常进入迟静雅的闺房的,那进入闺房为的是什么事,可就不好说了。若不是,那带他进去的目的是什么?与那紧锁的门窗以呼应这就不言而喻了。
一时间大家心思各异,便是看向迟静雅的眼神都有了一丝丝变化。迟静雅更是没想到迟未晚居然这般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将问题给扔到了自己身上,顿时给气得不轻,可这个时候她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她苦心经营的人设就要崩了。
“县主莫不是在开玩笑吧。”迟静雅袖中手紧紧握拳,对于迟未晚是越发得恨了,她这恨源于男女之情,但如今已经是觉得迟未晚挑战了自己得威严,这就更令人讨厌了,“之前县主不是还说是连翘将你引入陌生得地方便走了么,怎么这会又说是自己敲了窗子跑出来的?这似乎有些矛盾啊。”
“嗯,也是。”迟未晚点点头,像是在赞同她得说法,又一拍自己的额头。
“呀,怪我没说清楚,这整个云侯府于我来说可不就是陌生地方吗,难不曾还要如同自己家的后花园么。不是我说你,迟姑娘在府中还是小心些吧,毕竟是常年在云侯府待着,有些花花肠子的丫鬟家丁在终归还是危险的。今儿她能够因为自己将我弄丢了而诬陷我,我便算了,毕竟长于乡野,胆子大些,若是在坐的其她小姐呢,她们该怎么办?而明儿这些下人说不得胆子越发大了,奴大欺主啊。”
她就是想要逗着迟静雅玩,总之今天就认准了一件事,要么就是你有问题,要么就是你家丫鬟小厮的有问题,终究是还是要你做出点表示,来安抚你请来的各家小姐的。
实在是看不出迟未晚竟是这样难缠的人,而且她明明自己知晓了真相也不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也没有人会愿意去相信,所以她就不说,愣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所有人去猜测,因为大家就是宁愿相信自己猜测的也不愿意相信别人说的。
“连翘,你还不从实招来!”知晓自己今天若是不给出一个完美的结果,自己名声定是要受损了,迟静雅一声怒喝,指着连翘伤心道:“我待你如姐妹,你竟然将小厮放入后院之中,你可知罪!”
这时候只能先牺牲连翘了,能为自己挡刀子,这是她的福气。迟静雅如是想着,要怪就怪她没能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要怪就怪那滚刀肉般的迟未晚,总之与自己无关。
“小姐。”连翘不敢反驳,她太清楚若是反驳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了,所以只能咬着唇将所有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是奴婢鬼迷心窍,见不得县主好,明明奴婢也是穷人家的女儿,为何偏偏做了县主的是她而不是奴婢。奴婢不甘心,所以才这般污蔑县主。”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痛心疾首的望着地上的连翘,迟静雅眸中泪光闪动,好不伤心,“县主是为边关将士捐米捐粮,深入战场,陛下感念县主大义,才将其封为县主。你呢,你做了什么,一天天小女儿心思,居然这般歹毒的想要陷害县主,你现在就收拾包袱给我滚出云侯府,我再没有你这样歹毒的丫鬟。”
一番唱作念打,迟静雅悲伤的靠在身边的柳仪琳身上,每人垂泪自是惹人怜惜,强忍着伤痛上前几步,几乎每走一步都是摇摇欲坠,最后跪倒在迟未晚面前,“是我御下不严,使得县主蒙受不白之冤,静雅为丫鬟的所做所为道歉。县主大人大量,还望县主宽恕连翘一命,连翘与我情同姐妹,只是一时想岔才犯了大错,她绝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求县主宽恕。”
这一番话说得好似是迟未晚要连翘的命似的,而迟静雅自己则成了为奴求情的好主子。迟未晚不闪不避的任由她在自己面前下跪,眼中带着嘲弄,等她全部说完了才转身满脸天真的对着顾玉溪道:“顾姐姐,原来下人犯了错是要被赶出府的呀?好可怜哦,我还以为只要教训几句就好,我是不是做错事情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做的事情实在可恶,我忍无可忍才将事实说出来的。”
你会装可怜,我会装无辜啊,迟未晚学着她的套路亦是满脸的无辜后悔和懊恼。纯白的襦裙在微风中扬起微微的弧度,清丽的小脸此时看来有不谙世事的纯净,一时间大家竟不知她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了。
顾玉溪拍拍她的手背,状似安慰她,实则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奴才只能是奴才,主子让她往东她是不敢往西的,便是你于她感情再好,也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说的好听是情同姐妹,往深里想,你是将她也当作了主子,还是将自己当作了下人?这只会让她们越发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所以你日后有了自己的县主府,可一定得拿捏好每个下人。”
这话说得也是不偏不倚的,可在场的也是聪慧的女子,立马明白了话中的意思。迟静雅居然为了下人下跪求情,还真的是卑微啊。而且迟未晚之前并没有想要如何处罚连翘,她自己便将人给赶出府去了,还要求迟未晚饶她一命,说起来也是可笑了。再说,被大家族里赶出去的下人,有几个是有好日子过的,根本不会有人家愿意将其再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