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别致的秀阁内,袅袅薰香自镂空铜金的香炉中飘出,纱帐随风轻扬,一位长发齐腰的女子正对镜贴花黄。镜中美人长眸如月,细眉如黛,丹唇一点胭红,眼角眉梢尽是风情缱绻,斜斜望一眼过来,直让人酥了骨头。
美人放下手中描笔,打量完镜中的自己,唇角微掀起一丝笑意,似是极为满意。
然美人的笑还未停留多久,看着镜中突然冒出来的人,惊惶之下猛然回过头,却被来人一把掐住了下巴,美人睁大眼,傻傻的看着眼前人。
这人一双凤眸顾盼生辉,长眉斜飞入鬓,挺立的鼻梁如山崖雪,白腻腻的像玉一般,那唇不点而朱,挂着一抹肆意的笑,倜傥如斯,风华入骨。
美人的傻变成了痴,含羞带怯垂下眼眸,玉手搭在了来人的手腕上,柔柔酥香的轻唤了一声:“桑公子,你怎地来了,奴家还以为你忘了奴家呢。”
桑大人抬手抚上美人额间菱花红蕊,幽幽一声赞叹:“真好看。”
美人眸光一颤,泫然欲泣的抬眼看他,娇声道:“公子可真坏。”
桑大人大笑一声搂起她的腰将她抱起坐在腿上,凑近了她,低声道:“我也想要美人儿为我画一画眉间花蕊,可好。”
美人娇羞的点了点头,转头拿过刚刚放下的描笔,沾了些胭脂凝神在桑大人眉间落下凤冠花蕊,待她收好笔细看眼前之人时,眼前人缓缓睁开眼,她霎时怔在当场,失了礼仪。
纵然她屈身青楼见过如此多的绝顶美人,却都不及眼前的公子一点一滴,即使是她,在他面前也是自惭形秽。
桑大人挑了挑眉,转头向镜中望去,只是眉心处多了几片花瓣而已,怎么这美人就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盯着他看了。美人眼中的痴迷他看得分明,不由的想起了张丑人那眼中的惧意,桑大人顿觉失了趣味,连逗弄美人的心思便也消了。
桑大人放开美人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拂袖坐下。
美人惊醒过来,自觉失礼,但她不负花魁之名,很快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袅娜的撩开轻纱走过去为桑大人斟茶倒水,完全一副小女人的温顺模样,没有一点平时的傲气和娇气。
“公子不知,自您突然消失后,这三年来奴家有多想您,今日您能再来,奴家可高兴坏了。”
桑大人握着茶杯,笑意盈盈的轻哦了一声,划了划美人的鼻子,“那时有事走得急,还没来得及跟你共度春宵,你怎么就惦念我了。”
美人挽着桑大人的手臂,俯在他手臂上,痴情叹道:“公子一看就非凡人,长得又那么俊俏,谁又会不念着您呢,只是凝儿出身低,不求与公子长相厮守,若有一夜春宵,凝儿死也值了。”
桑大人松开茶杯握住了美人滑嫩的手掌,笑意不减,“我怎么会舍得你死呢,美人就该让人怜惜的,至于有没有人念着我有待商榷,谁让我最近遇一个丑人巴不得我赶紧走。”
美人抬起头看他,好奇问:“是谁啊?丑人?长得很丑吗?”
桑大人摩挲着她的脸,眼神深沉,“与你比起来,他自是丑极了。”
美人听他这么夸自己,愉悦的笑出声来。
张丑人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迷迷糊糊的打量四周,才反应过来他睡在自己屋子里,他一时记不起自己怎么昏迷了,想起身,身体却虚软的厉害,他口干舌燥的紧,硬是强撑着坐起来摸索到桌旁,好不容易灌下一壶茶水解了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
他苦笑一下,还是撑起身走到柜子边找出一件长衫勉强遮身,他正系着衣带,就听见门被拍的砰砰直响,他张嘴想说话,但是出不了声。好在刚刚喝足一肚子的水,现在有了点Jing神,身子没那么虚软无力,他来到门边拉开了门。
门外是一脸紧张吕媛,看到他后就高兴的扑到他身上,哭着道:“吓死我了,丑人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张丑人脚上无甚力气,吕媛这一扑他不由向后蹒跚了几步才稳住身体,吕媛正沉浸在惊喜的情绪中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仍抱着他哭着。他知道他让吕媛担心了,他没有埋怨,轻轻拍了拍吕媛的背,以示安抚。
吕媛哭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看见他一脸chao红满头大汗的样子才反应过来道:“丑人哥哥,你生病了?”
张丑人说不了话,便点点头。
吕媛擦干眼泪,扶着张丑人回床上躺下,张丑人顿了顿,拉住吕媛摆摆手。
张丑人虽未开口说话,但吕媛大概懂他意思,她气闷地跺了跺脚,“你还病着呢,睡一会儿不碍事,那个桑大人走了,他走了我才能溜进来,你就别管他了好不好,你得先休息一下。”
张丑人拗不过吕媛,只得躺回床上,他拉着吕媛的袖子指了指门又摇摇手,意思是让吕媛出去,怕万一桑大人回来了看到她又要取她性命。
吕媛点点头,“我知道,我一会儿去抓药,等我熬好了,桑大人还没回来我就偷偷进来喂你喝完药我再离开,你码头上的事我刚已经跑去跟你管事的报假了,你不用担心。”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