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撺掇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甚麽?」子yin此刻,倒是显得淡定而平静的,在德租界被男子们团团包围之时,他心底里,已是略略猜着自己是落入日方的埋伏,如今被带到宅里,就是把他的推测佐证而已。
「武桑,请切莫这麽说。」伊贺就着榻榻米,便与子yin对坐着,微笑着道:「我请你来,实际上是为了求助——也是为了帮助你的弟弟不知你是否知道,邳县边界,白家的大军已经开过去了,如今你弟弟的军队、甚至是整个武家,都处在非常危急的境地。」
「那是因为你与子良干的烟土生意,政府早已明例规定,私贩烟土是要被严惩的。」子yin听伊贺之言,全然是颠到是非,把白家说成蛮横地出兵了,就义正严辞地反驳,「上将为何故意对此避而不谈?」
伊贺听武子yin的话,就微微眯起眼,不怒反笑道,「看来,小武桑对武桑,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就叹息了一声,道:「这我可明白了,何以小武桑竟欺骗我,说不知你的去向,结果他竟是把你藏在屋里。」
子yin的唇就略微的紧抿起来,他垂着眼,只道:「我们兄弟之间有些事,需要独自的解决,这与大局是无关的,上将莫要胡乱猜度。」
这话对伊贺而言,却是并没有任何说服力,从这事出了以後,他就一直让人追查武子良的行踪,只发现他竟是买了个洋房,莫名在德租界住了下来。这怎麽都是说不过去的,如若武子良不过是留在上海,直至和自己谈妥条件,那就住在之前的酒店便可,是没必要置房产的。
伊贺嗅出了这不寻常,就让人在房子周边观察,并没想到——竟是收获了这麽惊喜的成果。
他看着一脸戒慎提防的武子yin,就道:「武桑,我听部下说,你是从小武桑的家『逃』出来的,我可否理解为,你们兄弟生了冲突,而小武桑就把你困着,不许你回盛京去?」
「这事与你无关。」
「有关,一定是有关的。」伊贺面对子yin这抗拒的态度,却越发的有了耐心来,他就道:「令弟就如一只狡猾的狼犬,有些时候,就是我也难以掌握他的意图和想法我就只想知道,武桑又是抱着甚麽立场?你是站在亲弟弟的一边?还是白家的一边?」
「我反对子良和你作这生意。」子yin就正色地道,「那本来就是违法的勾当,白家秉公办理,是早该为的事。」
伊贺听着,心底已是有几分明白了,这武子yin果然就如徐桑所言,就是位正直过头的『君子』,能得到他的效忠是『方便』的,因为他很听话,对任何事,也能不带私心地执行。
这是个利处,也是个弱点——正直的人,虽不能煽之以利,却是能动之以情,被道德规条而束缚的。
伊贺就缓而轻地道:「武桑说这话,看来是从没有为令弟考量过也确实是的,以你在白家已有的地位,名声,确实就不需再顾念别人。」
子yin一听,眉头便是略略的皱起,彷佛是对伊贺这逻辑,是感到了匪夷所思。
「当年武桑寻着我合作,是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伊贺就淡淡地陈述着:「军队哗变,甚至有将领是要杀他取而代之,头几次的护运,他都是亲力亲为,因为当时手上没人。他还跟我预支了报酬,说是没钱,士兵就不听他的号令。」他看着表情微微变动的子yin,就淡然地道:「令弟最艰难的时候,我听说武桑在华盛顿大放异彩,回来还升官发财,成为了华夏的英雄。」
这话里之意,就彷佛是子yin这做兄长的,在弟弟最潦倒的时候,却是只顾着攀龙附凤去了,子yin沈默的听着,就佯装着并没有受伊贺的挑拨和煽动,然而心底里,却并非无动於衷。
从医院分别,他确实是决定不再见子良,然而他是从没想到军队竟会出事,也不知道子良走的那麽难。
『我走到这地步,还不是大哥的错?是你跟白怒洋合起来,闹的我内忧外患,才找办法弄钱的。』
子yin深深的吸一口气,就维持着强硬的语调,道:「你和我说这些,也改变不了事情的本质——运烟土、本就是对百姓的祸害。」他就看向伊贺,道:「震江也是为你们所害才会上大烟瘾的」
「我说这上,并无别的意思,只是替小武桑感到同情。」伊贺却是泰然自若地道,「武先生对政府、对白家,可说是鞠躬尽瘁,然而对自己的血亲弟弟,却是略显薄情。」他听子yin提到白震江了,彷佛也同时生起了感叹,「是不是华夏人就如此呢?白桑对武桑那麽的器重,但是对亲弟弟的白震江,也是同样的不管不顾啊」
「那是你们让震江离不得大烟。」
「白桑是心里空虚,因为他没有三个兄长优秀,也没有得到他们的看重。」伊贺就淡然地道:「他怎麽来的上海,我想武桑可能比我还要清楚。」
子yin听着伊贺这些颠三倒四的话,心里就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意,然而他知道在这人面前,不管如何的反驳,都要被他生出更多的歪理去扭曲、误导,当年白家散了,大哥、二哥都是自顾不暇的——不是他们不想管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