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在等什麽,趁着今天天气好,咱们到你那破庙去把东西一并搬过来吧!』他那破庙天气冷得厉害的时候住着简直难受,雨天还漏水,若白早就想劝他搬了。
只是也知道谷良身上没几个钱,让他搬也不知道能搬到哪儿去,这下可好了,他愿意帮忙,以後就可以住在东厢房去了!
『药堂还要取个名字呢,我们得去找人做块好招牌,有了招牌,以後阿良也算是正经大夫了,这事儿也马虎不得!』
『诶、这、这麽招摇好吗?我怕坏了你们的招牌啊!』谷良看着倒有几分不安。
『招牌挂上去了就是你自个儿的招牌了,做事情可要小心,办砸了砸的可是你自己的招牌。』殷实笑道,『若是担心,下回到南戊镇送货,你随我去张大夫哪儿学习几个月,回来我们再讨论招牌的事好了!』
『阿实说得对!』
等到谷良也把东西搬好了,又休息了几天,殷实就拿着上回跑回来的药材和谷良商量,留下部分好让之後药堂使用,多的就带到市集上和往北方去的商人做了买卖。
换了些可带回南方的药材,还得了好些银子,贸易利钱高,来钱快,有能力有力气确实不失为头好买卖。
待到殷实回来,若白又找男人商量,『我问过镇上的大爷,若是想请个人手,男丁一月大约要八十到一百文钱,一年也就大约一两多点儿。虽说也不是请不起,价格却不若买个小厮划算。』
人市里十三、四岁的小厮大约只要三五两,买回家了就抓了小厮的卖身契,是可以不必付工钱的。丫头也只要约六两,模样好的是贵点儿,可以买来当媳妇儿或小妾,算来是比较划算。
若白自己是被拐卖的,当然知道滋味不好受。只是他们不买,也不代表人贩就没有生意做了,倒不如买两个人回家帮忙,跟上好主子至少还能吃饱穿得暖,总比被卖到青楼ji馆好得多。
家里大了,要干的活儿越来越多,殷实也不想若白累坏了,『那你觉着该怎麽办好?』
『咱们到人市去看看吧』
人市人蛇混杂,两人都没去过,为了壮壮胆子,两人还拉上了阿良一起。人市与黑市一般同个地儿,市集乌烟瘴气,各种舶来品、走私货也不少,商贩看起来都凶神恶煞,起起落落的叫卖声络绎不绝,三人小心翼翼的逛了一圈,被拐卖的小孩儿看起来不少,年纪大点的倒是不多。
『合适的人选也要时间找,若是今儿个没有满意的,咱们下次再来。』
一来二往的,几天都没有合适的人选,若白有些灰心,太小的孩子不太合适,再找不到人可能就必须老老实实的招个小厮回来帮忙了。
殷实和谷良出门去了,说是要置办些带回南戊镇贩卖的布品,看着家中没什麽吃食,若白呆了半天也决定到市集走走,割些猪rou回来做饭。
闲晃到湖畔,只见那处少见的围起了好些人,走进一看才发现有个小姑娘跪在一具用草蓆卷起的屍首後方,屍首面前沙地上摆着一张布条,歪歪曲曲的写着卖身葬父。
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模样一般。她皱着眉眼,抿紧了双唇一言不发,倔犟的跪着,背部挺直如标枪。
听围观的人道,姑娘跟着父亲四处卖艺,在路途上遭遇抢匪,身上的银子都没了,父亲又受了伤。到湘城不久,没挺住就去了。
姑娘年纪不轻,模样也不清秀标致,跪了一早上愣是没哭没闹,就这样静静的跪着,看着也不是讨喜的。
若白用上了心,注意到小姑娘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紧了父亲的衣摆,看样子人到是孝顺。不由就动了恻隐之心。
虽说动了心思,可又觉得必须和夫君商量,於是若白买了rou先回家,等殷实回来把事情给说了。
『先问问那姑娘要多少,怕是咱们也给不起。』
见过世面十五六岁的姑娘,哪怕长得不好,也是值几个钱的,买了宅子,目前手头钱银不多,若是太贵,也怕买不起。
傍晚时候若白带着殷实又走了一趟,湖畔看热闹的人群都已经散去,姑娘还是跪在那儿,被太阳晒得有些发昏,脸色也有点儿苍白。
走到姑娘面前,若白蹲下身问道:『姑娘要卖多少?』
『八两。』姑娘抬眼看了看若白,冷静回答。
『这有点儿太贵了。』
看着眼前表情严肃的爷,佟仙知道这位爷不是来恶作剧的和白日里那些闹着她玩儿的混帐不一样,是个有心要买的。
就算湘城气候寒冷,倒底还是有太阳的地方,她爹需要早日入土为安,放多几日,说不定就会臭了。佟仙自小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如今适逢变故,爹爹就这样没了,她只好忍着心中悲痛,只有卖身来换爹亲入土为安一途。
她知道自己其貌不扬,也算是个大姑娘了,一般人家买来做媳妇儿、小妾,是不会选上她这样的姑娘。就算找个丫鬟侍候,也想找个纤细可人的,就会嫌弃她这样的不够乖顺听话。
难得遇到个有心要买的,而且看起来为人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