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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骁炜就像一截木头桩子似的愣在地上,维持着盘腿坐着的姿势,像是一瞬间参透佛理,就地飞升入道了。
秦苏越发现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动作了,一件衣服攥在手里也不叠,眉头一皱,轻轻踢了他一下,“坐着发什么呆?还不赶紧收拾?”
那一踢下去,丁骁炜才像是堪堪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目光先是聚集在手里那件衣服上,随后才抬起来,直晃晃的看向秦苏越。
随即,他一把攥住了秦苏越的脚踝。
秦苏越一个趑趄,赶紧扶住身旁的衣柜门,“干什么你?”
丁骁炜不松手,手里攥着的力气又紧了几分,轻轻道,“我好想你。”
“从你走的那个晚上,直到今天见到你之前,我都一直在想你。”
秦苏越被他牢牢捏着脚踝,却好像被他一手捏住了致命要害,以至于连呼吸都紧绷起来。
丁骁炜的指腹缓缓婆娑着手里那截骨节鲜明突出的脚踝,语气又低又缓的,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飘飘然落在人心口上,“那家里全是你的痕迹,你一走,那些影子就开始四面八方窜出来作怪,我无论做什么都觉得少些什么……而我妈越逼着我做出选择,我就越容易想起你,以至于到最后,我一边和她吵,脑子里却全都是你的身影。”
动的,静的;故作冷淡的,温存柔软的。
从房间里走出来,睡眼惺忪的问‘几点了’,等他一回头——‘啪嗒’,亮如白昼的灯光忽然从头顶洒下来,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搭在开关上,边摘下背包边往里走,而他欣喜的正准备迎上去,双手却毫无征兆的从那道迎面而来的身影上穿过……他一愣,再一转眼,那雾似的人影又出现在沙发上,肩上已经披上一件家居服,手里捧着大半盘子坚果,靠在抱枕上朝他招手,“新鲜的松子,尝一口?”
各种各样的秦苏越不断浮现,各自喧嚣着从身边经过,似真似幻,忽而近在眼前,忽而又远在他方。
而他仿佛陷入一座隔绝天地的迷宫,未知归处,只一味地在里面兜兜转转,迷途却不知反。
——前后左右都是他。
回忆宛如一艘溯流而上的小舟,迎着浪涛滚滚,拼命朝一切生发的地方奔过去。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在我身边一天我就看着一天,在一年我就看着一年,在一辈子我就看着他一辈子。”
“怕我对象害羞,过来陪陪他。”
“那要不,咱们俩搭个伙,就这么凑合过下去得了?”
……
丁骁炜用力闭上眼,几秒钟后复又睁开,某种浓烈、滚烫而又深刻的情绪随着这一动作水涨船高,浓厚的仿佛海里浮涌的chao汐,在月色的牵引下扑面而来。
他低声道,“这感觉真的……挺奇怪的。”
“我好像真的非你不可了。”
心跳声轰鸣如鼓擂,血ye疾驰着涌入血管,灼烧神经,把皮肤的温度也烧的滚烫。
秦苏越觉得浑身的热量都从一下下颤动的心脏里挤压出来,火灾般蔓延到四肢百骸,最终如同百江汇流,呼啸着齐齐涌上了脸。
丁骁炜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转成握住他的手腕,牵引着他一寸寸弯下腰。
秦苏越看着眼前那张越来越近的脸,眼睫扑闪几下,最终闭上了眼。
然后心甘情愿的被另一个人封住唇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七十
收拾好一切之后,秦苏越让丁骁炜先在房间待着,自己下楼通知陈轩薏去了。
之前他们那一阵大开大合的动静,早把里间午睡的两位闹腾醒了。秦峰倒是还好,酝酿一下扭个头还能继续睡;但陈轩薏近年来睡眠质量每况愈下,已经变得非常浅眠,睡觉时稍微有点动静都不行,刚才被外头好一阵叮呤哐啷弄醒,现在是再也合不上眼了。
秦苏越敲门的手刚刚抬起,下一秒陈轩薏就从里面唰的一下,气势汹汹的打开了门。
“……”
门后边,只见陈轩薏单手叉腰,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法忽视的低气压,片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说吧,想被我拿什么抽一顿?”
“对不起,刚才的动静的确大了一点,”秦苏越老实认错,“是我的原因,不怪小小。”
陈轩薏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还挺懂得护人……你们刚才在干什么?滋事打架?”
秦苏越,“不是,别的原因,我慢慢和你讲。”
“但有一件事我得先跟你和爸打个招呼。”
眼见着秦苏越的脸色逐渐严肃下来,陈轩薏也收敛起一身随便,板正脸色,“怎么了?”
秦苏越说,“丁骁炜要在我们家里借住一段时间。”
十分钟过后。
陈轩薏听完秦苏越的一长段复述,再加上刚才他和秦苏颖与其说是搬更不如说是抢行李的过程描述,足有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