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平和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而不是闹成现在这副僵硬又尴尬的局面。”
果不其然,陈轩薏话音未落,穆青立即猛地放下握在手里的杯子,玻璃杯与桌面碰撞发出‘嘭’的一声脆响,动静过大,甚至引起了附近不少人的注意。
穆青却视若无睹,周围疑惑好奇的视线转过来,全都被她唰然竖起的一身刺挡了回去,“那是你,那不是我!我不会放任我的孩子在一条荒谬错误的路上一直走下去!只要能让他回头,我不介意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
“相反的,我更想问问你,”穆青尖锐的眯起眼,眼底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锋利,那目光仿佛就是在打量一个纯然的陌生人,“你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按理来说应该比我更有教育经验吧?既然你明知道自己的孩子正在往一个错误方向走,那为什么还要放任他这么错下去?作为一个母亲,难道不应该在这时候负责的把他尽快纠正回来吗?”
“秦苏越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我管不着;但是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丁骁炜了,他目前已经几乎是执迷不悟的状态了,现在甚至离家出走去了你家!而秦苏越居然还带着秦苏颖光明正大的闯进我家抢行李!你作为他们的母亲,教育出这样两个孩子,难道不应该自我反省一下吗?”
穆青的质问宛如一场贴地而起的风暴,劈头盖脸的就朝陈轩薏砸过来,说到最后,一字一句都清晰而响亮的回荡在咖啡厅内,甚至连背景悠扬轻缓的轻音乐都盖了过去。
一时间,全咖啡厅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这人怎么回事……”
“吵不吵啊?”
侍应生听到动静,踟蹰片刻,还是在其他客人不满的注视中陪着笑脸走过来,“两位消消气,有什么事请尽量心平气和的解决,店里还有其他的客人……”
陈轩薏连忙道歉,“非常抱歉,我们会注意的。”
穆青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微微红了,放在桌面上的一双手不断细细的颤抖。一直郁堵在胸中的那口气歇斯底里的散了出来,可她却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浑身反而更加警惕的紧绷起来,仿佛正面对着什么巨大威胁,目光直直射向陈轩薏。
反观陈轩薏,明明眼前才承受了一通沉重逼人的质问,她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不豫,只是平静的搅了搅陶瓷杯里的热咖啡。
半晌,才听见她忽然问出一句。
“穆青,你对丁骁炜的期望是什么?”
还没等穆青做出回答,陈轩薏就像自问自答似的,微微笑了下,说道,“我对秦苏越没有多大的期望,又或者说,无论他日后过得是普通还是出色,平淡无奇还是轰轰烈烈,我都无所谓。”
“我只希望他能过得好。”
穆青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一顿,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卡在了唇齿间。
陈轩薏看着穆青一副欲语还休的神情,“我们俩的教育观其实有挺多差异的,从你刚才的话里就能听得出来,你总爱事无巨细的管着丁骁炜,恨不得什么都能替他做了决定才好;而我从来都是放养,只要秦苏越和秦苏颖不闹出超出他们承受范围的事,做出什么选择都由他们自己决定。”
“按理来说,我和你应该是聊不到一块来的。”
杯子里的咖啡渐渐凉了,即便额外加了三分之一的焦糖和生nai油,也都不可避免的尝出了淡淡的苦涩。
陈轩薏喝了一口,不知是不是被苦的,咽下后眉心缓缓蹙起一个结,“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唯一一个共同点,这是我们现在勉强能够相安无事的坐在这里说话的基础。”
“我们都希望那两个孩子过得好。”
穆青几不可察的一怔。
“无论最终在他们身上寄托了怎样的期待,希望又或者是愿景,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都只不过是希望他们未来能够过得好。”
“我们给他们选择的路再好,再顺畅,如果他们走的并不开心,甚至因此感到痛苦的话,那又为什么还要逼迫他们继续走下去?”
穆青的瞳孔隐隐震颤,手上的颤抖仿佛沿着血ye蔓延到了眼里。那些字眼似乎凝聚成了某种无形又澎湃的力量,于空中翻搅出山呼海啸的气势,轰的一声朝她撞来。
‘喀拉’——
一瞬间,穆青如同被狠狠击中了脊背,一直坚硬支撑着她的那根脊梁忽然毫无征兆的塌下来,让她此刻的身形有点狼狈的佝偻,连带着语气都有些不稳,“我是绝不会害了他的……”
“我、我……”
穆青哽咽片刻,反复张了张嘴,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我就是,太想他好了。”
陈轩薏注视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一双手撑在桌前,短暂的没有说话。
半晌,她向穆青深深看去一眼,终于叹出了从得知这件事后,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口气,“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去问问丁骁炜呢?”
——“问问他,照着你口中所谓‘荒谬错误’的路走下去,他是不是真的过得好。”
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