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像被捉上岸的小鱼,连呼吸都困难,眼泪糊着眼睛,还是伸手想要摸摸那人。
萧启再问了他一遍:“他是谁?”
许观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没听见他说话。萧启问他第三遍的时候,他才断断续续地喊道:“兄长……兄长……”
站在他对面那人,十多年来,面容不曾有太多的变化,眉眼之间不减锐利之气,薄唇微抿,只是不见当年的少年意气。
许观尘原本以为自己那时年纪小,不记得兄长许问的模样了,直到兄长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才知道,原来不是忘记。
萧启把他带到许问面前,捉着他的手,要他碰一碰许问的脸。
而许问双手背在身后,站着不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珠也不曾转一转,盯着他,仿佛盯着一个不曾见过的人。
许观尘仍旧不知是梦是醒,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真是假。
萧启把他的手收回来,低声问道:“我现在问你,国公府的丹书在哪里?那里边的东西,你能不能画下来?”
过了半晌。
鲜血将唇角都染红,许观尘笑了两声,声音轻得听不见:“我看见兄长了,再等会儿……我就能看见爹、阿娘还有爷爷了。”
萧启缓过神来,低头看他已经昏死过去,便把他抱到榻上,转身去喊小道童:“去,叫他们把西边院子里的老道士提过来。”
玉清子的手脚上也挂着铁链子,被两个人押进来。
萧启不大耐烦,站在榻边,看着许观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玉清子进来之后,他摆了摆手,便让那两个人退下去,又对小道童道:“去打盆水来给观尘洗脸。”
小道童应了一声,也退下去,可玉清子,认真地盯着从头至尾都站在原地的许问。
他往后退了两步,揉揉眼睛,不大敢相信,试探着喊了一声:“许大公子?”
许问没有应他,玉清子还没来得及再唤他一声,萧启便冷声道:“他听不懂。过来看看许观尘。”
小道童晃晃悠悠地捧着铜盆走进来,放在榻边,挽起衣袖,洗了洗巾子,然后趴在榻边给许观尘擦擦脸。
半旧的白颜色巾子,他洗得很干净,只是一抹许观尘的唇,就红了一片。
小道童小心翼翼地把他唇角血迹擦净,玉清子拧着眉头给他诊脉,面色不好。
良久,玉清子终于收回手,把许观尘的手用被子盖好,小道童耐不住性子,问他:“老道长……”
玉清子抿着唇,手握着衣袖,紧了紧。最后手脚镣铐一响,给萧启跪下了,仍旧攥着衣袖:“算是我老道士厚着脸皮求求你,这药一开始他是为你吃的,你同观尘,到底是君臣一场,你不能看着他……”
“你劝劝他,让他把丹书里的东西画出来给我,我给他解药。”萧启却道,“这样,我们从前做君臣,以后也做君臣。”
许观尘平躺在榻上,紧闭着双眼,没有知觉的模样。乌发散在枕上,面色苍白,了无生气。
萧启扫了他一眼,又对玉清子道:“道长医术好,开个方子帮他吊着命,什么时候把东西给我了,我什么时候给他解药。”
他朝小道童扬了扬下巴:“去吧,带老道长下去开药方。”
玉清子不肯动,萧启不为所动,再不肯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僵持了有一会儿,玉清子又转头去看许问。
许问摘了面具,一直站在对面,玉清子还是不大相信,怔怔地问道:“许大公子他……”
萧启仍旧不语,玉清子起身,挽起许问的手,给他诊脉。许问倒也没有别的动作,木头人似的,由他去了。
玉清子给他摸了脉,又伸手要看看他的眼睛,却被许问的另一只手给隔开了。
玉清子给同是武傀儡的飞扬诊过脉,可是许问的脉象,分明与飞扬的有所不同。
难不成……
“你……”玉清子猛地抬眼看他,许问面无表情,于是他又转头去看萧启,“他……”
“西陵的武傀儡。”萧启缓步上前,拍了拍许问的肩,把他手里的梅花豺狼的面具拿下来,随手扣在许问面上,“那时候你混在人群里看元策,看看我有没有来,没见过他这面具?”
他这么一说,玉清子才想起来。
那时候最后一颗解药握在萧启手里,临近许观尘发病的时候,他放心不下,怕萧启不来。后来元策来时,他便混在人群里,想看看萧启来了没有。
那时候元策身边,跟着两个人。一个是文人知微,带着人皮面具的萧启;另一个就是带着梅花豺狼面具的侍卫,原来是许问。
多可笑,一个西陵皇子身边,却跟着两个梁人。
“元三皇子偏爱许问武学,所以留他一条命。许问这些年,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元策政敌的鲜血。”萧启又道,“元策把他借给我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回去了。观尘什么时候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我什么时候,也向元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