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了一把花白的山羊胡子:“这毒是西北风石走添了几味药材改的,来势汹汹,药性比之前的还强,得亏将军手里有解药,否则……”
老御医叹了口气,继续道:“陛下身子骨好,不要碰着伤口,安安心心地养几日,很快就好了。”
安安心心地养几日。
说得简单。
裴将军也犯难,小公爷没找着,萧贽怎么安安心心地养几日?
他二人正说着话,小成公公便从后边追上来,轻声道:“陛下说,箭伤伤势,请老御医不要说给任何人听。旁人若是问起,便说陛下伤得厉害,命在旦夕。”
老御医也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应了。
送走了老御医,裴将军便转头去问小成公公:“陛下是什么意思?引蛇出洞?”
“陛下说,把陛下身负重伤,还吊着条命的消息传出去。过几日还要将军亲自领头,领百官去坛上祭天祈福。若是旁的人问起,也说陛下是身负重伤,看那位徐大人是什么反应。”
裴将军想了想,也点头应了。
“陛下有安排,臣不敢不遵。”裴将军道,“说来惭愧,也是我与萧绝跟丢了元策,这才……”
小成公公勉强地笑了笑,宽慰他道:“也不怪将军,萧启与元策勾结在一起,又筹划了三年,不是这样容易就能捉住的。”
才说话,钟遥便在宫道那边下了马,手里拿着张纸,匆匆赶来。
见裴将军与小成公公,抱了抱拳,问道:“陛下伤得不重吧?”
“不打紧。”裴将军也嘱咐他,“旁人问起来,只说陛下不好。”
“好。”钟遥一路赶来,气喘吁吁的,“陛下现在方便么?我有要紧的事情禀报。”
小成公公进去通报,留裴钟两位将军在外边等着。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
钟遥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阿尘怎么样了,他走了快有半个月了吧?”
裴将军也叹气:“萧启藏得紧。”
小成公公很快就出来了:“陛下让两位将军进去说话。”
叩首行礼,钟遥将一直拿在手里的纸张展开给萧贽看,是之前许观尘给他画的、定国公府丹书铁券里藏着的舆图。
舆图原本没有标示,但是钟遥标上了字。
“这是观尘从前给臣画的图,昨日晚上臣忽然就看明白了。”钟遥指着纸上线条道,“这图上全是线,山河不分。这是雁尾山,这又是雁喙山,当中山谷还有一条,是惊弦水。这地儿在雁北大漠深处,人迹罕至。”
萧贽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萧启就是为这个,才烧了一整条街,把他给绑走的?”
钟遥想了想,点点头:“应当是。”
“不是。”萧贽却摇了摇头,“朕一开始也以为,他是为了这里边的军队,后来明白了,萧启要兵,元策也可以借给他。”
“那这东西……对他来说只是增加胜算的筹码?”
“是。”萧贽道,“今日若朕中箭身死,他的筹划就成了,也就用不着这东西了。”
裴将军问道:“那陛下怎么想?”
“皇帝遇刺,重病不起。”萧贽往榻上一躺,“要舅舅去祭天祈福才能好一些,要坐轮椅去栖梧山行宫修养。朝里不是有那位徐大人吗?让那位徐大人把消息递给萧启,看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钟遥将舆图收好:“这张图,臣想着,还是要传给雁北,让那边人去雁山和惊弦水附近看一看?”
“飞扬跟丢元策的地方,也要再查一查。”
萧贽反手从案前抽出□□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翻了一页经书来看。
*
暴雨将歇,许观尘丢了竹杖,在林子里狂奔。
其实他跑得不快,手上脚上还挂着镣铐铁链,病弱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住,怎么能跑得快?
身后萧启骑着马追上来,喊了他一声:“观尘。”
许观尘扶着树,腿脚一软,险些跪在地上。拖着步子再往前走了两步,前边是低矮的山崖,下边还是那条河。那条二月初踏青的河流,因为才下过暴雨,河水水位上涨,水流很是湍急。
原来走了这么久,他连这条河都没有走出去。
身后萧启亦是下了马,趁着元策没跟上来,他才敢说:“观尘,你不要生气,你过来,我同你说。雁北只是暂时给了元策,过几年就拿回来了。说把你送给他,也是他胡说的,我没说过。”
他这话半真半假,许观尘却再不敢信他了,只是往后退。
许观尘继续往后退,萧启还是一遍一遍地向他解释雁北与元策的事情。
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这个。
萧启抹了把脸上雨水,道:“你兄长还有师父还都在我手里,你别退,你过来。”
许观尘也回头看了一眼,原来他已经走到山崖边上去了,脚下河水湍急,夹杂着碎石。
山崖虽然不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