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滴水未沾,入得龙宫,踏入避水诀作用之处,散去了法力,身后的流水又重新聚合。
他的袖边一条黑色的龙影浮现出来,竟似有神,到这龙宫之时,越发活灵活现。
“万圣龙王。”姜晨拱手一拜。
万圣龙王捏著名帖,暗暗打量了下,暗道万圣宫与西海也不算陌生,西海何曾有如此人物?
据他所知,西海龙王陛下,膝下只有敖摩昂大太子,敖荣二太子,敖烈三太子,敖望四太子,和一位龙女。
其中唯有敖烈龙女海妃所出,其余皆是龙后亲生。
这个……这个少年……
莫不是西海龙王沧海遗珠什么的?
但万圣龙王又不曾有什么火眼金睛或者照妖镜之类的法宝,姜晨不曾言明,他自然看不出底细。
“使者。”万圣龙王同样回了一礼,恭恭敬敬迎人进来。“使者里边请。”
同是龙王,这碧波潭岂能与四海之一相提并论?
因此即便只是西海来的一位使者,他也不能不恭敬相待。
只但愿这位使者,不要急于落碧波潭面子,连落座都不愿意。事实上,龙王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位使者看起来实在很好说话,不是个桀骜不通人情的性子。
等到过了牌楼,落座于珊瑚环绕的正厅,茶过半盏,对方依旧淡然冷静并不继续开口的样子,龙王又推翻了之前想法。
也许这并不是好说话,只是心性足够的深沉。
直到如今,龙王也只能猜测他是前来兴师问罪的,从与他相见,此人便不曾表现任何喜怒,这让心里本就七上八下的万圣龙王更为不安。
他只好开口试探一二,“不知、不知使者此来……有何要事?”
便听清清淡淡的声音不紧不慢回了一句,“在下受西海龙王所托。至于此来为何,万圣龙王心中,岂非清清楚楚?”
“使者!”万圣龙王慌慌张张道,“小女天真莽撞,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小龙对她管教太少致使西海蒙羞,三太子……三太子之事,小龙有愧!盖因小龙失为父之职,家规粗疏,未曾教养好女儿。若龙王陛下问责,小龙愿一力承担。还请万万念在二子年幼情谊,宽谅则个,毋再追究小女之责。”
“孰是孰非,当请公主向龙王解释。敢问公主现今人在何处?”
万圣龙王:“小女现今不在宫中。”
不在。不在也罢。只是,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如此。”姜晨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不在也无妨。万圣龙王陛下诚意,在下心中,便也有些猜测了。”
他如此回答,万圣龙王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回报到西海龙王那里,就成了不敬无礼,不知改悔纵女行凶之类,惊道,“使者明鉴!小龙诚意至极,诚意至极!”
“那好。”姜晨沉yin了瞬,似乎思考了很久,才得出这个解决方案,“今欲取龙王一物,不知可否?”
“……何,何物?”龙王倒真怕对方说一句借你性命一用之类言语。
“龙血。”
他说的平淡,万圣龙王也安了些心。本以为自己性命不保,之后在听闻龙血之求,自然会觉得安心和轻易了。
相反,若姜晨直言要求龙血,恐怕万圣龙王将警惕不已了。
“龙血。”万圣龙王瘫坐在珊瑚椅上,思来想去。
那意味着,碧波潭将彻底归附于西海所辖。
龙族至纯血脉的带给龙的压制,绝不仅是说说而已。
那已经不仅是生理上,甚至在这千万年传承中,已成为心理上的完全压制了。
低等龙族,天生就应受命于高贵血脉。
因此对四海而言,万圣宫本就是臣属。如今,西海之意,是要碧波潭彻底选择吗?
但若是如此能与西海相安无事,也好……
他一狠心,灵力划破指尖,一滴鲜红的血浮了出来,直到姜晨面前。
姜晨按住了袖间因此而不安游窜的黑龙,袖里乾坤收了龙血,对着万圣龙王弯唇一笑,“多谢龙王成全。”
明明是相当温和的笑容,却让万圣龙王没来由心中一寒。
“既然如此……”姜晨站起身来,温声辞道,“在下也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付出一滴鲜血,就可以解决碧波潭与西海恩怨。更未说过,这滴龙血,是西海龙王所要求的,不是吗?
万圣龙王不明就里,按下心中怪异之感,象征性地挽留,“碧波潭酒水不错,使者不再尝尝?”
“多谢。”他自然看得出这位龙王恐怕恨不得赶紧送人走,“不必了。”
“既然如此,小王送使者一程。”
两人绕过曲廊,到了牌楼,姜晨道,“龙王留步。”
万圣龙王只好恭恭敬敬一拜,“使者慢走。”
便看他施展神通,流光一闪,便须臾离了万圣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