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妹是郎谑浪的天敌。
周小妹是郎谑浪的同类。
他们爱着彼此。
— — — —
“你……你要怎么待我?”他好期待。
她不很高兴:“你这就想着怎么被罚了?你还没说你的全部错处呢。”
纸与笔与墨被搬到了床上。
撅着屁股提笔要写的时候郎谑浪忽然生出个主意,这主意源自他在她静静注视的目光下难得生出的些许羞涩,也源自他想与她多亲近的心,所以他提议道:“要不,我口述错处,你来提笔……我的身体,也是极为上乘的纸呢。”
周小妹意外有点心动,她按着心口想了想,笑着点头说:“好啊,你躺下——不了,你趴下,我想在你背上写。”
他乖乖趴下:“可是我想看着你。”
“这样么,等你背上的墨干了,你就可以翻个面儿来写了。”她摸摸有些热的脸。
她又看看这张沉默的床,想着待会儿胡闹过后可就得立马把被子给洗了,然后从柜子里搬出另一套被子晒一晒,今天太阳很好,到了晚上他们就又可以盖上暖融融的好被子了。
还有……
“你说吧。”周小妹提笔。
郎谑浪被周小妹的气息笼罩。
他稍微抬了抬tun。他感到她的发丝正落在他背上,痒。
“第一件错处,我不该违背与你的约定。不过我现在,我绝不敢再杀人了!”
这说的是他们第一次不合,周小妹过的是安定富足的生活,而刀口舔血绝不在她对未来的规划内。郎谑浪那时在江湖上流浪了几天,回来就与她发誓金盆洗手。
之后他接信离去。
这是定下约定后的违背,在他二人的理解里都是背叛。郎谑浪本希望用血腥处罚与死皮赖脸换取她的谅解。后来么……
周小妹记完这条,“嗯”了一声。
郎谑浪听不出她的态度,忐忑道:“小妹主人……想怎么罚我?”
“小妹主人?”周小妹怔道。
他赶忙解释道:“我一生一世都爱你宠你,奉你为主!”他说这话时全无戾气,是真心实意觉得这很好。绝无丝毫不甘愿。
“嗯……”她说,“你说怎么罚?”
他心中甜蜜,低声道:“你定……”
她用左手摸着第一条错处旁的空白皮肤,沉yin道:“就……打你屁股怎么样?我打你屁股,我的手也会疼哩。”她笑了笑。
他也笑了笑:“你用竹板就是了,再不济也有那把鸡毛掸子,何必用手。”
“那你高不高兴?”她反问。
他不得不说老实话:“我高兴极了。”
周小妹兴之所至,当即用手啪啪打了他屁股几下,惊异于绝妙手感,愉快笑道:“我要打你三十下,或者五十下?等你全部说完再执行,你服不服我?”
“服!心服口服屁股也服!”他嘻嘻说。
周小妹轻轻刮了他tun尖一下。
“第二件错处……”郎谑浪忽而悚然。
周小妹奇道:“你怎么忽然流汗了?”她以衣袖为他拭汗。只觉这汗好莫名。
瞒?不瞒?他煎熬一番后,终于还是道出他欲杀人不成反救人以致昏睡那事。
“你说过,你会罚我,不会赶我走的。你……你只管罚我……好不好?”这话他说得好心虚,他岂会不了解她的心性?若是不知她那副比他更冷硬的心肠,他何至于次次让步、回回匍匐。她的心比他硬,她的骨头也比他硬,他知道她是胁迫不得的。
他何以敢道出此事呢?
因为他心里隐隐觉得,比起做,不说才更让她不快。他没来由地这样觉得,同时也把能否留下来寄希望于这份没来由。
他沉默等待审判。
“看来我得给你加个项圈,用链子牵着,不让你到处撒欢。”周小妹说。
他从她声音听不出喜怒。
可他奇异地放下了心:“小妹主人,请你责罚。犬奴郎谑浪等候您的项圈。”
周小妹拭干他的背,提笔写上第二件错处。她看到他不再流汗了。
第一件错处有些花了。倒也没影响。
她忽然噼里啪啦说了好长一段话。
“其实我哥哥周小哥神功大成,你根本砍不破他一点油皮。别说一个你了,就是十个你、百个你一起围攻他也是注定无功而返。你撤退,这很明智。不过嘛,被你挡下的那个算计倒确实可能让他中招,他从来都是笨笨的、说说话就可以托付信任,而且他好宽容,根本就是从不记仇。所以——”周小妹结语:“谢谢你。”
郎谑浪听得只想冷笑,他果然冷笑出声:“哼哈哈哈——”
“就算我哥哥知道了也会原谅你。”
“到时候,我们一起告诉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他,然后一起看他怎么罚。”
他止了怪笑,愣愣道“哦”。
柔情在他心里充